第84章 不曾（2/2）

“鸢夏姐姐喜欢吗？窝给你戴！”

宋情抱着蝴蝶步摇攀到她身上，两只小手笨拙地捣鼓起来。

没想到这一动作把王鸢夏吓得不轻，缩着脖子连连呻.吟。

“戴不得，戴不得……这是师兄送给你的，我哪里能戴啊……”

“可你的头发好好看，又黑又长，比窝更适合呀。”娃娃宋情为她戴好步摇，又抱起另一个，缠上他，“无双哥哥也是，你也要戴哦。”

“这是给姐姐戴的，我可能戴不了。”

“是哥哥就不能戴吗？”宋情低头看了看步摇，很是迷茫地，“可是你的头发也好好看，我也想让你戴，不行吗？”

“当然可以，是哥哥也可以戴。”萧无双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肩上，“只是我不会带，还要你来帮忙了。”

宋情甜甜地笑开，小娃娃攀到一边由首饰盒堆成的小山上，像是奇闻志怪中的场景一般，为他梳发别簪起来。

王鸢夏原本有些拘谨，但似乎是被宋情周围特殊的氛围所感染，这会儿也放开了话，与这个年纪不大的娃娃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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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所制造的山野之中，阳光烈如暑夏，只有温度无法造假，映到人身上，依旧是丝丝凉意入心，保留着二月的痕迹。

与从前的劲装不同，宋离难得着了身相对宽松的白袍，被衬出温润的双眸中，锋芒深藏，难以窥见。

前几日种下的药草方才吐芽，他一挥掌心，落下一片朦朦胧胧的水雾，润进土中，顿时激得芽孢一挺，正要绽开——

匆忙赶来的暗卫老三快步上前，重重跪下，半截膝盖狠狠砸在了来不及绽放的芽孢。

宋离沈下眸，慢却狠地将目光转向了他。

“你倒最会扰本座的兴致。”

“……恕属下冒犯。”老三一张脸拉的死沈，神色似雷打不动，“属下有一事必须上报帝君。”

“说。”

“关于那个人，属下擅自查了他出现前后所有有关的证人，地点，来历，如今串连一起，都已经得到了证实。”老三面向黄土的双眼瞪得死直，周身气场难掩杀意，“帝君，只要您一声下令，属下便能为您扫除障碍，还仙宫一片安宁。”

“谁让你去查了？”宋离微微蹩眉，眸中之色冷若寒窟。

“……这是属下自己的想法。”老三紧绷的脸颊一侧渗出细密汗丝，“帝君，属下不明白，仙魔不两立，自古如此，你我皆深知魔族作恶之阴毒，斩草除根要趁早，既然已经发现，为何不在他警觉之前，及时下手？”

老三说得慷慨激昂，却未在宋离面上掀起哪怕一丝波澜。

他背过身，白袍振起。

“本座自有原因，退下吧。”

“……帝君若是不道明原因，属下实在无法接受。”老三深深一跪，又是一声闷响，他覆满剑痕旧伤的双手抱起拳，“属下修为尚浅时，家中四口皆为魔族所屠戮，如今过去太多年，却没有一天忘记过旧时的恩怨。帝君待我有恩，属下更不能让您为一时的情爱而误了大事。”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理，眼下要做的，是找出那个抓住谋害情儿的人。”宋离一勾手指，将老三跪坏的那株小药芽从另一边破土而出，“假若你今天刺杀成功，魔尊之位很快便会被他人占据，远在魔宫，本座更无法操纵，又有何好处？”

老三梗了梗，喉中干涩：“属下怕……帝君，真是如此想的吗？”

“若非如此，你以为本座是什么想法？”

投去目光的短暂一秒，金眸中的温润全然消失不见，只剩彻骨寒霜的冷。

老三双肩一怔，被这股寒意一激，急忙稳住身子：“属下还以为，帝君当真是为那人动了真……”

“情？”宋离极轻地笑了一下，“老三，本座与你相识已久，自你在本座身后办事以来，可曾见本座对谁动过真情吗？”

“那，帝君之前所做的那些……”

老三回想过往，一瞬间太过冲击，难以置信，但下一秒想通过后，他面露喜色，深深埋下了头。

“帝君英明！是属下太过愚钝，没能察觉到帝君的用意，才误以为帝君为魔族所惑……”

“放心吧。”

宋离挥手支退他，老三立刻抱拳退下。

“……过去不曾，今后也不会。”

不知背后的老三是否离开，也不知嘴里这句话，究竟是为谁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