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支持（2/3）

其枫沈默了。

房间里空调嗬嗬作响，似乎也没完全盖住夏日的暑气。

衡止低着头，指甲在膝盖上印了好几个十字，温其枫看了他良久，慢慢地问：“真的喜欢，不是因为新鲜感？”

衡止的手指顿了一下，点点头。

温其枫又是一串叹气。

衡止赶紧擡了头，“舅舅，你不会反对吧？不可能吧，你不是最支持自由的吗，恋爱自由创作自由，谁反对同性恋你都不会反对的。”

说到后来，他的话音已经染上了焦急。

“小止，男女不是问题，我很支持你恋爱自由。”

温其枫在他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同性之间的感情没有法律制约，这条路会走得很艰难，很多时候，两个人必须牵涉利害关系，相互制衡，关系才能牢靠。”

“舅舅。”衡止长呼一口气，笑容发自心底的轻松，“我们可以靠纯粹的感情走下去的。”

从纯粹的肉体关系，到有肉欲的情感关系。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当道，衡止清楚，但他想试试在不纯粹的开始下，与段谦杨纯纯粹粹地谈一场感情。

温其枫这时候应该还是想再说点儿劝阻的话，但看见衡止的笑容，突然就不愿开口了。

他无奈地说：“总之你自己留心，尤其杀青之后记得避嫌，除了后面宣传期，其馀时间保持距离，别让媒体拍到了——行了，跟你哥回去吧，你妈念叨你很久了。”

“知道啦。”衡止心情大好，像拥有了许多砝码，天平另一边压在脚底，人都要飘起来了。

“我明天要回来赶杀青宴，温导，记得给我这个男主角留位置。”

末了，他又折返回来，拿走了温其枫手里的照片，“照片我拿走了，拍得还挺好的。”

衡止及时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这一路气氛堪称诡异，事实上，兄弟俩之间只有架吵，没有话说。

衡止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相当不熟，两人年龄差了十三岁，衡止被接回家时衡廷已经去了美国，除了过年那几天，压根见不着面。

衡止觉得奇怪，刚回衡家那两年，衡廷看他跟杀母仇人似的，见面不给个白眼就不痛快，结果忽然有一天转了性，开始把他当空气，好像他身上有病毒，躲得远远的。

也是在近两年，两人才从完全无话可说变成了有架可吵。

衡廷觉得衡止只会瞎胡闹，衡止觉得衡廷是个死脑筋，相当讨人厌。

从机场回家的车上，衡廷就坐在旁边，衡止馀光瞥见他在看自己，不得不靠手机缓解尴尬。

微博的新内容已经被刷透了，衡止百般煎熬，终于在新一次下滑后，手机里冒出了某营销号刚发的博文。

衡止看着上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怔了一下。

“陆檐？他回国了啊。”

身旁的衡廷不知怎的，脖子似乎僵着不动了。

陆檐息影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衡止在圈内跟他交集不多，会震惊是因为他的另一层身份。

——陆檐是齐家的私生子，齐佑的哥哥。

“他怎么回来了。”衡止自言自语，“齐佑也回来了。”

“齐佑回来是为了处理些手续，你别多想。”衡廷冷不丁说。

衡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多想什么？”

汽车驶进园区，他看着门口的警卫，依稀记得几年前，齐佑从这里逃出去时，给路过的他扔了一个最佳男主角的奖杯。

衡止后来查了电影节与届数，发现奖杯得主属于陆檐。

“你不会以为，我觉得陆檐是为了齐佑回来的吧？”

衡止说完后自己也被离谱到了，但看见衡廷怪异的神色，莫名肯定这句话好像不是完全离谱。

早几年圈里有传闻，最初是唐易铭告诉他，齐佑出国很奇怪，像是专门去找齐陆檐似的。

可那时候年纪小，衡止没把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的确有迹可循。

衡止识趣地没多问，隐隐察觉到什么丶万分震惊的同时，他又觉得舒心：

如果齐佑跟陆檐都可以，那他和段谦杨就更没什么难的了。

衡世锋的六十大寿在家里宴请了许多亲朋，衡止陪着温镜给来客敬酒，像从前一样朝那些人露出虚伪的笑。

宴会结束时，衡止终于找到了与温镜独处的机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把自己与段谦杨的事情告诉了温镜。

温镜接受得比温其枫还要快，她说，你喜欢就够了，至于你父亲那里，放心，有我呢。

“什么时候带来看看，他一定是个特别优秀的男生。”

温镜操劳了一天，脸上疲态明显，衡止忍不住抱住了她。“谢谢妈妈。”

即便支持在意料之中，衡止还是觉得自己好幸运。

打电话把成功出柜的消息告诉段谦杨时，那边有点儿吵，衡止听见了段谦杨模糊的一声“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