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3）

些药材喜阴，需要密封保存；有些药材喜阳，需要定时晾晒……药性不同，存放的方式便不同，若像现下这么随意堆放着，可不是暴殄天物。

分类丶计数丶将药材名称丶数目逐一记录在册，姜蔚全神贯注，花了大半日的时间，才刚整理好了库房中的一半。

累是累些，但姜蔚乐在其中。

就这么一直忙到了傍晚，晚膳也只随意用了几口。眼看已快到就寝的时辰，姜蔚伸了个懒腰，这才不得不放下的活儿，往清韵居走。

月色浮动，夜影朦胧，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庭院。

清韵居中，东侧的厢房已留出做了书房。书房中小路子手持扫帚，装做打扫的样子前来，实则是有事来报。

从前在永和宫之时，他皆已送汤药为由，向主子汇报大小事宜。如今出宫开府，假的汤药已不需要，但主子身边却又结结实实地多了位王妃相伴，假汤药怕是会被一眼识破，主子吩咐他不可再用。加之现如今担了管家一职，故小路子急中生智，同主子商议后决定，往后有事禀报便装作前来打扫的样子，而禀事的暗语也从先前的“趁热喝药”，改成了现在的“清扫积尘。”

书桌前，小路子将洒扫的扫帚放在一旁，双手抱拳：“禀主子，关于那笔丢失的现银，我们的人找寻多月后，现下终是有了些眉目。”

萧凌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掀了掀眼皮，示意对方说下去。

小路子躬身：“被贪官银的存放之地未有音讯，但手下人查到，王文墨为防万一，曾找人制了图纸，上边详细绘有官银存放的地点。”

“图纸？”萧凌闻言停了翻看书册的手，擡头将目光落在书房中的一处盆栽上，“王文墨心中怕是早和二皇子生了逾矩，他老奸巨猾，若真找了个无人之处存放银子，里面的数额，怕是远不止被贪的二十万两。”

小路子诧异：“殿下的意思是，王文墨会将所有家当都存于同一地方？”

萧凌颔首：“王文墨在朝为官数十年，户部侍郎的位子上坐了五年多，我虽不知他是何时和萧炎扯在一起的，但他手里绝不干净，其私産中也不可能仅有筑堤官银那一项。”

小路子了然点了下头。

“王家大火烧了整夜，事后，前去‘营救’的禁卫在王家里外搜了七日，那领头的宋将军是淑贵妃一手提拔上来的禁卫副将，若王家真放了那二十万两官银，亦或是其他值钱物件，那宋将军必将东西上交，将贪腐筑堤官银的罪名全扣到王文墨身上。”

“王文墨已死，将罪名推到不会开口说话死人头上，往往是最容易的。”

“可偏就没有，王文墨到底老奸巨猾，他早知淑贵妃行事风格，担心自己被赶尽杀绝，故留了这么一手。却没想，淑贵妃远比他料想的要狠辣得多，可不止王文墨一人的性命，而是王家满门。”

“不对，”萧凌说着，语气稍顿了顿，“王家倒是还有一人活着。”

小路子不解：“殿下说的是？”

萧凌目光凝了一瞬，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王家嫡女，王夜瑶。”

小路子恍然，因赏花宴上闹出的事情，王夜瑶留在宫中养病，故逃过一劫，但她是女子之身，王文墨连为她争取不远嫁和亲的勇气都无，如存放官银的秘密之处，亦或是所绘图纸的关键线索，她真能知道吗？

萧凌也是如此作想的。

可就凭王夜瑶在赏花宴上想设计害姜蔚不成，还被淑贵妃反设计一程的表现来看，此女脑中没有半点聪慧可言。赏花宴后，从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攀咬元昭的行为来看，若她真的知晓关于官银的半点线索，必然早告诉元昭去了，而元家乃大皇子一脉，大皇子绝让自己陷于泥沼而不自救，更不会事到如今，连半分动静都无。

这些细节萧凌早解析透了，否则，他断不会在王夜瑶离京前，不去找人寻问线索。

淑贵妃自也能想到这些，离京前，王夜瑶一直住在宫中，就在淑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她身上若有诸如图纸之类的线索，绝瞒不过淑贵妃的眼睛。

所以那时的他便断定，王家的线索尽数断了。

不过眼下，手下人既寻到了，不论线索如何渺茫，终究是个方向。

萧炎的禁足已近三月，父皇本就偏爱于他，久未下旨重罚，一则是因所谓的皇家颜面，二则也是在给他机会。国库空虚，修复堤坝的银子至今只筹了一半，淑贵妃已提出削减后宫用度，又主动拿出自己以及筹措的银两出来，说是为灾民尽绵薄之力。

此举自得父皇之心，若再寻不到官银又或是其他重要线索，萧炎的禁足之期，怕是快要到了。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萧凌语气淡淡。虽清楚此举于大海捞针无异，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路子也知其中难处，从前住在宫中，探听各处消息相对容易些，如今出宫开府，虽少了旁人的盯梢，但对收集线索来说，却比原先难些，特别是在眼下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总之各有利弊就是。

本靠墙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