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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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会犯险将贴身心腹派出，必是已经没有多少后招了，如今，消息定已传回到她耳中。淑贵妃手里无兵，且先不论狗急跳墙的可能。”

薛勉说着，顿一下，语气加重：“但你回京的路，不会顺利。”

萧凌点一下头：“所以，我已提前派吴一舟带巫禄首级北上回京，昨日夜晚啓程，快马加鞭，算着时辰，眼下当已当已到了宿州境内。”

“吴一舟？”薛勉诧异，这么重要的事情，萧凌不会交给不信任之人去做，“吴一舟已为你所用？”

萧凌颔首：“本担心疫病扩散，命他留守扬州，幸得疫病只在白岭山未来得及流传开来。没有疫病干扰，扬州城便无大碍，只馀些修复堤坝的事宜t，故将此事交由吴一舟来办。”

“此外，这一两日，我还会另派一路人走水路北上，以混淆淑贵妃等人的视线。”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回京？”前面的事情既已安排妥当，薛勉知道，此举既为混淆视听，也是萧凌为了自己回京之路顺利，而做得铺垫准备。毕竟有些事情，可以由旁人代劳，但有些事情，譬如人心丶朝臣言论丶更还有那个位置的争夺，都需要萧凌亲自去办才行。

且他还带着小王妃随行，从方才二人你侬我侬的状态来看，他定不会带人涉险。

“且看此处情况再说，”，萧凌暂且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转醒康复的速度可快，但普通人若患此病，服药之后需五到七日方可痊愈，我且先在此留上三日，三日之后，再作打算。”

知道萧凌做事向来讲究谋定而后动，然今次突发的情况太多，变数太多，故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薛勉点了点头，本想起身行礼，以表誓死追随的决心，但到底病刚转好，身上气力不足，有心无力，只得又重重多点了几下头，正色道：“先前染病，实属意外，臣薛勉在此向殿下请罪。”

“待康复之后，定处理好白岭山中的一切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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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木板之隔的外间，正在收拾药箱的姜蔚，将两人对话尽收耳中。

这是自知道萧凌会武丶没有心疾之后的又一次惊诧不已。

他和薛将军交情竟深厚至此？

恍然想起那日，萧凌同自己解释“心疾”时所说的话，彼时他好像说的是，十岁时被以“养病祈福”为由逐出宫中，后跟随云阳候去了西疆习武强身，方才能康复延命。

药箱中的物件被姜蔚越理越乱，脑中反复回想着那日萧凌之言，西疆丶云阳侯丶习武强身……

试问大周还有几个戍守西疆的云阳侯，而薛勉正是云阳侯府嫡子，所以他们的二人的交情，并非一朝一夕，而是从萧凌十岁时就已结下，算着年岁，甚至比她和陆宁还久。

犹记在京郊瓦窑发现藏银时，亦是薛勉将军带人前去相助，只不过那时说的是“碰巧偶遇”，而非有意相帮。

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也是自己大意，那日萧凌解释时，她一心只关注在他为何将“心疾”隐瞒不说，不坦诚直白上，而从未留意到他话中被逐出宫丶被迫远走西疆之言。若她没有记错的，当时萧凌话中甚至还提到，若非跟随云阳候远走西疆，习武强身，恐活不过十岁。

恐活不过十岁……

当自己还在姜府和爹爹看书习医，跟阿娘撒娇胡闹，隔三差五还吵着闹着硬要跟着去山里采药的时候，萧凌则独身一人在为自己的病情发愁，甚至连能否继续活命都是未知。

即使后来痊愈回宫，为躲宫里的明枪暗箭，他只得一直装病避祸。她质问他时，口中义正言辞的“骗人”，对他来说，实则是无可奈何下的别无选择。

而在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坦诚相待的时候，她脑中仅有的是，他对自己的隐瞒，而他话中的其他解释，都被自己当做耳旁风一般，下意识地障蔽丶忘却掉了。

姜蔚呆立原地，忘了走出木屋避嫌，也压根没听清萧凌二人后边的对话，只觉被一股惭愧之意包围丶裹挟。

心口发颤丶意识混乱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萧凌从里间出来，看见她神色复杂的一张脸，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声线沉稳，语调温和的熟悉声音响在耳边，姜蔚倏就觉得两眼发涩，鼻头酸得很。

“怎么了？”萧凌又问一遍。

“先前是我误会夫君了。”本是微微湿润的眼眶，因着对方的一声询问，忽就“啪嗒”一下，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