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3）

第 40 章

下车时虞鸢在李叙怀中悠悠转醒, 神智还不够清明。

李叙低头，轻声告诉她到家了，虞鸢便又闭上眼睛。

抱着她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门, 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滑出，掉在地上。

李叙把虞鸢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弯腰捡起虞鸢的手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震动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是沈斯弈。

脑海中浮现出下午在展厅看见的海报, 李叙挂断电话。下一秒，同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床上的虞鸢似乎察觉了什么, 发出一丝呻吟，翻了个身。李叙关了手机, 眉眼染上一层淡淡的阴翳，没有开灯, 窗户透进来的光仅落在床边，李叙被阴影笼罩，苍白丶阴沈, 他凝望着光，又像是凝望着光下的人。

眼里闪动着占有欲，黑夜是最好的遮蔽, 毫不掩饰，毫不避讳, 像巨浪丶像烈火, 他一步步朝着虞鸢逼近，空气犹有实质, 伴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就一点一点沈下去。

毫无血色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病态的笑，眼尾泛红，仿佛开在夜里的罂粟花，危险诱人。

把她关起来。

关起来！

疯狂的想法在脑内叫嚣，残存的理智宛如在狂风暴雨中航行的小船，下一秒即将被掀翻。

风吹起半拉的窗帘，床上的虞鸢似乎感觉到寒冷，往被子里缩了缩。

李叙脚步顿住。

半响他拿着虞鸢的手机走了出去，“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锁上。

虞鸢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住过的筒子楼。

他们住在二楼，旁边是一户刚生完孩子的小夫妻，虞鸢每天在小夫妻的吵架声中入睡，又在孩子得哭喊中醒来。紧接着另一户邻居开始做早饭，锅铲碰撞铁锅发出清脆的响声，街上传来电动车丶自行车的喇叭丶铃铛声，上班的人丶学生正在路上。

虞鸢讨厌这些生活噪音，无数次把她从画中的世界剥离出来，连片刻安宁也不愿意给她。

随意选了方向，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这些声音却越来越大，仿佛吵架的丶哭喊的人就在她耳边，声嘶力竭丶歇斯底里。她捂住耳朵，却还是清晰可闻。

虞鸢继续跑，不顾一切的跑，这些声音却在突然间消失，又或者融入了更大的噪音，分不出是谁丶是什么发出的。

她猛地睁眼。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她的手臂上，皮肤很白，像是最清透圆润的羊脂白玉，她眯了眯眼。。

不清醒的大脑把她带入一个虚幻的时空，仿佛她还是十多岁，睁开眼睛就要忙着去学校，一头闷进画室，进行枯燥无味丶成千上百次的练习。

坐在床上静默了五分钟，没有听见小孩子的啼哭，没有听见滴滴答答的喇叭声，虞鸢这才反映过来，她已经彻底远离那段记忆。

手机放在枕头边，她慢慢坐起来，看见手机上有沈斯弈的未接电话，想到昨晚走的时候没和他说，回拨了过去。

应该是还没醒，虞鸢打第二个过去才被气急败坏地接起：“大早上打什么电话？扰人清梦是要浸猪笼的！”

“……师兄。”

“woc！”沈斯弈瞬间清醒，“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的爱情之路还真坎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斯弈笑的不行，“居然在酒吧也能遇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都怪谁？

虞鸢不想和他说话了，闭上眼睛：“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笑我？”

“当然不是，”沈斯弈道，“我是关心你，听见你没事我总算可以放心睡觉了，行李今天让人给你送过去了，晚安。”

说的像他一夜没睡一样，到最后也没告诉她应该怎么补救，虞鸢放下手机，掀开被子，楞住——

李叙昨晚抱她回来没帮她换衣服就让她睡了，沾了烟酒的衣服，少不得又要对床上四件套进行一次大换洗。

看了眼时间，昨天的事还没有解释清楚，这个点李叙十有八九已经出去了，也就不着急出去，先洗了个澡，又把衣服丶床上用品都洗过，才下楼吃午餐。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小餐厅三面都是落地窗，她吃完了饭静静等阳光探照到她脚下，又慢慢爬上她的膝盖。

安静发呆的午后很惬意，她觉得现在一切都很好。她回到了李叙身边，李叙也还在等着她，日子平淡没什么波澜，虽然有了一点小误会，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一会儿就去说清楚。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了一下，是周千叶发来的消息，更早的通知则是邮箱收到信件，虞鸢没管邮箱，先看了周千叶发过来的消息，她问虞鸢最近有没有时间，她想约虞鸢出去吃饭。

虞鸢打开日历，最近没什么节日，似乎也不是周千叶的生日。

【虞鸢：有什么事吗？】

【周千叶：没有呀，就是想约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