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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好像都有程在野的身影。
姜守言又合上冰箱,回床上躺着,躺了不知道多久,满天花板的蝴蝶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只,姜守言来回数了三遍后又坐了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浪声伴着远处路灯的昏黄。
姜守言靠坐在窗台边,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盯着床头的玫瑰发呆。
“姜守言——姜守言!”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压着音量叫自己,姜守言抖了抖烟灰没在意,以为是跟以前一样困了太久的幻觉。
“riley!”那音调又高了几分,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
姜守言一怔,回了头,看见程在野站在路灯下,对着他招手,然后又晃了晃手机。
姜守言了然,下了窗台,去床边拿手机。
刚握在手上,屏幕就亮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来自程在野的新消息。
姜守言边走边点开看。
程在野:我有点睡不着,所以提前过来了。
姜守言回到了窗边,他在二楼,和程在野距离不算太远,能看见屏幕蓝白的光映在程在野脸上,他站得很直,低着头认真打字。
程在野:你也睡不着吗?
姜守言对上了程在野看上来的视线,偏开眼,打字。
手机震了一下。
姜守言:嗯。
程在野笑了笑,收了手机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街道这边的路灯下。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程在野停下脚步,在昏黄的光线里抬起头。
“姜守言,”风送来了他压低了的嗓音,像一场睡不醒的梦,“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
里斯本早晨和深夜的气温都有点低,姜守言在短袖外面套了件薄外套,靠坐在副驾驶,看车窗外沉睡的城市。
车开上了四二五大桥,灯光一道一道滑过姜守言侧脸,好像长了点肉,没有之前那么瘦了。
程在野有点开心,他说:“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会儿,我们去老城区的观景台,从卡斯凯什开过去还有一段距离。”
“到了我叫你。”
姜守言并不困,他坐正了身体:“真的会叫醒我吗?不会看我睡得太熟不好意思叫么?”
“那我就有借口再约你一次了,”程在野说来劲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然你真睡会儿?我车开得很稳的,再把座椅调舒服点,绝对不会吵到你。”
程在野偏过头看了姜守言一眼,姜守言看着前方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桥好像很长。”开了这么久都还没看到头。
程在野说:“嗯,这桥是里斯本的象征,欧洲第一长的吊桥,底下是特茹河,岸边有大耶稣像。”
“现在太黑了,看不太清,等我们上观景台能看的更全一点,里斯本是七丘之城,观景台建在最高的地方,能俯瞰整座城市。”
“清醒着看一座城市苏醒,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程在野说,“就像是在看一场新生,而这样的新生每天都在发生。”
没有置身在那样的环境下,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的。
姜守言穿过早晨的雾,看到了山顶灰蒙的天。
风凉丝丝吹过鬓角,程在野垂眸问:“冷么?”
姜守言摇了摇头,弯腰撑在开放的观景台边,看远方苍穹渐醒,星空退了一半,海岸一点点飘上来浅淡的粉,和床头那朵玫瑰的颜色很像。
后来那粉又被金光遮盖,越来越盛大,铺向更远的天空,逐渐变橙,又变红。海面飞过一道黑色的剪影,姜守言恍惚能听见鸥鸟的鸣叫,在那清亮的声音中,红日从海平面跃了一点金边。
姜守言听到了身后的惊呼,有葡语,有英语,有他听不懂的语言。
大家都在这片观景台,满怀期待地等着这场日出。
直到天光大亮,阳光温柔地照亮辽阔的海面,照亮寂静的港口,照亮那些红色的房顶,彩色的墙壁,照亮沉淀着辉煌岁月的水蓝瓷砖,照亮这座如同美人迟暮又好似人间童话的七丘之城。
姜守言好像突然理解了程在野嘴里那句新生。
人声渐渐热闹起来,有抱着吉他的人靠坐在观景台边,弹唱起了欢快的葡语歌。
在歌声里,姜守言听见程在野说:“里斯本是一座经历过辉煌,也经历过灾难的城市。”
“他曾经是大航海时代的起点,也曾在一场大地震中满目疮痍,由盛转衰。”
“但他并没有屈服,即使破败老旧,但依然挺立着把过去写在了墙壁里,写在了瓷砖里,阳光一照,还是熠熠生辉。”
姜守言望向远方蓝金色的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在野弯腰撑在姜守言身边,偏垂视线叫了姜守言的名字。
姜守言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程在野笑着说:“bom dia(早上好。)”
风很安静地吹过两人的头发。
姜守言也笑:“bom dia.”
*
旁边有人在歌声里跳起了舞,男男女女都有,还有一对年迈的夫妻,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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