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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干净又空荡。

孟霁没敢点灯，毕竟虽则眼下新刺史还没入城，可州牧府总是有下人的。

所幸孟霁从小在山上跟着猿猴虎豹野惯了，练就了一双山猫也似的视力，摸黑找个密室倒也不在话下。

她开始在书房中，仔仔细细地搜寻了起来。

书案一切正常、

坐席下面没有玄机、

屏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在孟霁轻轻挪动了书架上某卷竹简后，静谧的夜里，忽然传来了“咔哒”一声响，细小却又清脆。

孟霁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接着，屏风后的那面墙，便传来了砖石滑动的声音。

是密室！

孟霁大喜之下，便是直接奔了过去。然而下一刻，待她看清屏风后的情形，整个人竟是僵在了原地。

密室中竟钻出来个中年男子！那人手里还抱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大布袋，看起来挺沉的。

孟霁狐疑地蹙起了眉，此人莫不是州府下人，洒扫的时候发现了密室，是以夜里来搬运金银？

但是很快，她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人未必能看清孟霁的样子，可孟霁把人家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她确定，此人她从未见过，不可能是州牧府的吏卒。

那男子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人，抱着布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间，密室大门已经沉默着自己关闭了。

随着身后“咔哒”一声，大门彻底关闭，那人却仿佛终于反应了过来，当即厉声喝问道：

“什么人！胆敢深更半夜擅闯州府！”

眼见着那人将手中布袋放在了脚边，露出了身上的衣着，孟霁却是眼角一跳——

那人穿的分明是官袍！

刺史的官袍！

“尊驾莫不是新任的益州刺史，平西将军罗尚，罗将军？”孟霁咽了口唾沫，有些芒刺在背。

那人睨了孟霁一眼，“自是本官，你又是何人？半夜三经摸入州府，莫不是想要做贼？若不从实招来，本官便唤人了！”

还真别说，那架势，还真有那官范儿。不大可能是什么小贼或是奴仆假扮的。

孟霁没想到，自己这出师未捷，竟撞上主人家私吞前任遗产，这就有些麻烦了。

……罗尚会不会想要杀她灭口？

……或许她可以先下手为强？

……从罗尚入蜀后不想着平乱，反而同陇上寇搅在一起的举动来看，他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东西，杀了说不定还是为民除害。

孟霁的手，下意识地蹭了蹭腰间短刀。

难度应该不大，眼前这人搬个布袋都喘，看起来也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这黑灯瞎火的，自己一刀抹了对方脖子，来个杀人越货，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手起刀落倒是容易，罗尚死后，益州又会如何呢？

别的不说，李特现在老实得跟孙子似的，靠的就是罗尚的威慑。罗尚要是死了，在晋廷再度派人来之前，这些陇上寇会不会重新回到成都？会不会继续抢掠百姓？

离成都不远的汶山，听说最近当地羌人也造反了。其杀掠百姓的凶残程度，连李特都自愧不如。而益州无兵，只能靠罗尚带来的这数千兵马震乱。

罗尚眼下还不能死。

——最终，孟霁无可奈何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第28章 盗亦有道 孟霁看得分明，他根本就是假……

孟霁来回地衡量了一番, 其实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

在罗尚的瞪视下，孟霁却是后退一步, 拱手一礼后，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小民今夜前来，却也不是为了做贼，赵廞出逃那日，是我将他抓住，是以他的官印落在了我这里。小民漏夜前来, 也不过是想要将那方官印放回来而已。”

说着，孟霁果然摘下腰间鞶囊，从中取出了一枚官印。

想是觉得夜里看不清，罗尚干脆就没接过来, “交还官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为何不白天登门？”

孟霁见罗尚不接, 她也不觉尴尬，自己又把官印装回了鞶囊，“说来惭愧, 我曾与反贼赵廞有过来往……”

见罗尚面露疑虑, 孟霁便又将之前与赵廞的渊源挑挑拣拣地讲了点。

“……担心将军对此会有芥蒂。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趁没人之时, 将官印送回来便罢了。”

“如此, 孟郎倒是一片公心。”罗尚神色稍缓。

“不敢, 都是小民应该做的, ”孟霁道，“我以为罗将军会选择白日回城。这几日州郡的杂吏洒扫街道更卖力了，人人都对将军翘首以盼。”

罗尚背着手, 叹了一声，“又何苦劳民伤财呢？”

孟霁愣了一下，却又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