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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顺民，速即尊位，……

虽然说眼下整个洛阳都属于刘霁, 她想住哪里都可以，不过她并没有搬到皇宫里去, 也没有再住在军中，只是让阿哈嗼寻了处废弃府衙，给她收拾了出来。

——阿哈嗼这段时间把洛阳经营得很好。

街上渐渐又有了繁荣的迹象，但是皇城当中，那些因为战乱空出来的衙署却没有被重新启用，毕竟设置百官就不在阿哈嗼的权职范围内了。

“你回来了？”

刘霁踏着清晨第一缕照入小院的阳光, 走出房间的时候，正见着沈介走了进来。

——他昨日被卫玠拉到卫府做客去了。

刘霁算了算卫府到这里的路程，沈介肯定天没亮就出门了。

“我以为你总要下午才会回来，这么早与主人家告别, 岂不扰了人家清梦？”

上一个天不亮就给大被同眠的老友踹起来舞剑的，现在还在雁门关外守着, 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提防着匈奴铁弗部偷袭。

而他走不开，他那个老友也不肯走，就在晋阳帮他兜着一切后勤。

沈介笑着朝着刘霁走过来, “我与叔宝彻夜谈天, 并未入眠，今早他实在扛不住了, 我便告辞回来了。”

金灿灿的朝阳照在他的脸上, 照出了一脸倦色。

“你快去歇着, ”刘霁抽出北地刀, “我练一套刀法，就去军中了。”

沈介退到院角给她腾地方，却并不肯走。

他拒绝了在卫府补觉, 紧赶慢赶地赶回来，还不是为了此刻能在她身边多呆上那么一刻，多看上那么几眼。否则等到她忙完回来，几乎已是子夜，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我不困，你只管练你的。”他看着她，眼睛里便反射出了太阳的光芒，亮闪闪的。

仿佛只要看到她，他便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是如何白刃翻如闪电，身形蛟如游龙的。

她舞完一套刀法，还刀入鞘，随手抬起胳膊肘准备擦脸。

“等等，”沈介从袖中掏出来一张干净的细巾，“别用手。”

“哦。”刘霁放下手，十分自然地就把那个汗涔涔的脑袋探过来。

于是沈介那个递出去的动作，半空中就变成了帮她擦汗的动作。

太阳又升起来了一点点，照得她脸颊上的那层薄汗也亮晶晶的。

细巾很薄，粘一下，汗水便透湿了过来，还带着刘霁的体温，有些烫手。

沈介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他喉咙动了一下，动作陡然变得有些僵硬。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兵卒来报，有客上门了。

来得还不少，刘霁留守洛阳的左膀右臂们，一个不落地都来了。

沈介陡然一惊，仿佛忽然回过神来，将细巾往刘霁手里一塞，自己连退了数步。

刘霁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这是要避嫌，她一面自己擦汗，一面道：“刘汉的事情你也参与了不少，用不着避讳成这个样子。”

“你不怕我依旧心怀晋室，知道了你的机密，借此来同你作对？”沈介定了定神，笑问。

“不怕，晋室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他们敢还魂，我能灭他们一次，便能再灭他们第二次。况且——”刘霁剑眉一扬，“我会盯着你，才不会让你有机会跟我作对。”

沈介还是笑着，神色温柔，“是，我只在你的掌心里。”

说话间，客人们都进来了。有阿哈嗼、马海阿图、李雄、邵灌、路岭、北宫纯等一干武将，甚至还包括张宾、马海阿呷等一干文吏。

“人来得这么齐，”刘霁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约好的？”

“回禀大王，我们的确是昨晚约好的。”路岭这个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居然看起来有些紧张。

“何事？”刘霁给他们勾得有些好奇。

见礼之后李雄率先开口，这个话题他最熟，刚打下洛阳的时候他就跟刘霁提过。

“大王，今天下已定，而九州君位悬空已久，海内惶惶，我等今来，特请大王上尊号，即帝位。”

刘霁有些猝不及防，她原想着等全国都定下来再说此事，当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此事不急，士稚他们还在雁门关外打铁弗部，越石也回不来，等着他们那边都定下来再说吧。”

巧的是，正说着，又有兵卒来报：“禀大王，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并州刺史刘琨麾下的参军，名唤温峤。”

“让他进来吧。”

“是。”

温峤很快便被引了进来。

这小年轻也不知有没有满二十，一张秀气漂亮的小脸稚气未脱，举手投足间的姿态，一看就是世家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