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2）

着下巴，看着考场的地板发呆。

最后一道考试收卷信号拉响，翟阳翙桌面的试卷被老师收走了。在等待离开考场的时间里，他的眼光慢慢流经课桌丶讲台丶黑板丶窗口，最后停留在窗外的杨树上。

恰好，起风了。

以前和温有说起过，他们都觉得只有在起风的时候，大自然才真正活了起来。

那时也正巧风起，他们途径初三教学楼外的杨树，风拂过树梢，桃心形状的树叶泛起层层绿浪，慢而舒，像是在大声宣告着爱。

后来知道那是杨树——纯洁与盟约。

那一刻，心止情动。

外面突然生起的人声鼎沸隔得好近，仔细听去却模糊不清。

温有将文具收好，脱下外套。

监考老师挥了挥手，整个考场的人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温有将一切收进眼底，突然意识到：青春终究是走到了画句号的时候。

他整理整理心情，走出考场，等待阳光洒在身上，等待落日馀晖，等待少年的山呼海啸。

一路走回班，欢声笑语是不少的，大家心里有一块消失了——一直以来压在身上的担子卸下了。

温有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他穿过一路悲与喜，跑回到教室。

翟阳翙还没有回来。

教室里充斥的吵闹声不会再被批评了，他们可以不再打开课本，不再翻开笔记，一切都可以丢，一切都可以抛开。

他们从桌肚里抽出所有书和卷子，奔向教室之外。

和他们一样，每个教室都有人抱着书卷冲出来。

少年们站在走廊上向着天空扔出自己所有的苦痛，呐喊，张狂，欢呼……

温有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一叠又一叠试卷变得嚣张。

伴随着漫天白雪般的试卷从高处飘落，青春的落幕了。

“温有！”

他回过头，看见翟阳翙站在楼梯口，手上还拿着文具和水杯。

“我们毕业了。”

翟阳翙走到温有面前，笑着向他张开双臂：“毕业快乐！”

时间从这句话开始往回读档。

温有坐在教室里，浑浑噩噩地听着教室外的大呼小叫，面前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屏幕上显示着“温义溪”。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到站在其间大笑的馀杭身上。

他仿佛处在一片被火燎过的焦土上。

翟阳翙的口袋里揣着两支笔，手上捏着即将报废的准考证。他走在别人的万分欣喜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能不觉得刺痛。校门口，一个又一个人接过精心包装的向日葵，收获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无所谓地将准考证的胶套撕开，将里面的白纸撕成碎片，然后扔进路旁的垃圾桶。

温有消沈了很久，房间门被孙燚推开了一次又一次。

翟阳翙又开始四处旅游，看着车窗里一座又一座青山。

温有像往年一样，在暑假走进成蝶托管。

翟阳翙在西藏的星空下被叫回锦城，走进成蝶调整生活。

温有走进办公室，被角落的小蓝人吸引了注意力。

翟阳翙靠在角落里补觉，已经等候多时。

从此以往，路上多是两人身影。

温有眼眶没出息地红了。

他用力抱住翟阳翙。

“啊！！！！！”

“卧槽——”

“牛逼——”

还在教室疯狂搜罗试卷的学生听见动静，忙不叠地跑出来。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两个少年吻去最后一点苦涩，拥抱即将共度的人生。

又是清风穿堂，这个夏天将是自由的味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