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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 以至于今日发作谢姨娘的一通, 过于违和，这个常伴原身身边的女子有所觉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夫人。”

江澜轻笑一声, 直视对方清凌凌的目光：“你可是心有疑惑？”

“是！”双红跪坐在她脚下，目光不闪不避的赤裸裸的带着陌生的审视。

眼前的人, 就像是兔子变猛兽，双红止不住疑惑对方是不是那志怪小说中的孤魂野鬼一样，占了小姐的身子。

“双红，你说我这身子日日衰败下去，府中惯用的黄大夫总是说我郁结于心, 忧思过度, 需要闭门静养。我真的只是病了吗？”剧烈的性格变化需要一个契机引诱, 而江澜已经发现了能够让对方信任自己的黑幕。

双红敛了敛神色，后宅隐私, 投毒陷害这种伎俩司空见惯，双红和采蘋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可能。

听江澜这么一说，双红几乎下意识的把矛头指向了谢姨娘。

她与老爷青梅竹马, 感情深厚, 老夫人信重，更诞下了府中三位小主子, 自夫人静养，执掌中馈，在府中是头一份的体面，风光无两，只是这样的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她是个姨娘，是个妾。

要是主子死了，她得以扶正，这白玉去瑕，才称得上是圆满。

想到这里，双红恨得咬牙切齿。

怪不得主子会请侯爷上门，她们武陵侯府世家权贵，比这卢府的破落户泥腿子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没想到这内里肮脏一点不少。

如今小姐终于想明白了，要是谢姨娘当真有这样的心思，定要让她拿命来偿。

“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你看我手上的镯子。”

那金镶玉的镯子水头称不上是好，只能是普通中的普通，只是原身时常佩戴，这玉镯被养的看起来尚能入眼。

双红凑近看了两眼，镯子还是那个镯子，只是两处赤金梅花点缀的位置，金片有了松动的迹象。

江澜取下头上的簪子，剥开上面松动的金属片，镯子断成了两截。

双红捏着内里中空的镯子，看着手掌内的黑色不知名小药丸，气的浑身打摆子。

“真是欺人太甚，今日侯夫人来了，奴婢定要请她为小姐做主。”

这可是小姐与姑爷新婚时，老太太送的，说是他们卢家的传家宝，小姐爱如珍宝，时常佩戴，非必要从不离身。

一想到今日种种不如意，可能都是手中的东西导致，本就对那时常作妖的老太太，有十分不满的双红，瞬间又新添十二分的恨意。

江澜苦笑一声：“是我待她不够恭敬，还是我的才情配不上他卢家的郎君，她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江澜抚着肚子，原身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方方两个月身孕，就突然间小产了。

她的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大夫说她是食了寒凉之物所致。

那时她身边得用之人无数，怎会允许有这样的东西混到她的身侧？

现在再看此物，竟然豁然开朗。

更令人可恨的是，慈德堂更是借着这个由头，狠狠发作了她院中的仆婢。

双红本就强忍住的泪水，看着小姐抚摸腹部的动作，哪还绷得住，一腔热泪，扑簌簌的落了满襟。

小姐发现了这样的事，能挺过来已经算是万幸，就算是性情变得再离谱一点，她都觉得情有可原。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忠心，原身十八岁嫁做人妇，双红是打小跟着她的丫鬟，比之她要年长两岁，如今已经二十有七，早过了合适的婚嫁年龄。

看她泪水涟涟的模样，江澜抬手递给她一个手帕：“擦擦眼泪吧，别哭了，为这干人等气坏了身子，才是不该。”

双红一双通红的眼眸，看着眼前绝处逢生，止不住想大哭一场，却又怕见她伤心，眼前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人，又沉浸在往日不可自拔。

她擦擦眼泪，取出一个盒子，准备把那镯子收起来。

江澜拦住她的动作，把桌面上的东西复原，套到纤细到骨瘦形销的胳膊之上。

“小姐，你……”

“左右这毒物已经接触了不止一日，多一日少一日又有何妨，你不必忧心，此时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快去净净面去吧，不然待会有了客人，你这花猫一样的模样，少不得要费上一番功夫解释。”

江澜目光坚定，恍惚间双红好似在她身上看到老侯夫人的影子，真好！要是老侯爷夫妇泉下有知，不知道心里该有多开心。

帘子放下，整个内室静了下来，江澜抬抬手腕，神色莫名。

东升的日光照亮整个院落，墙角处的蔷薇娇艳欲滴，养着莲花的瓷缸里，红色的锦鲤在将将露出尖尖的小荷中丛中摆着尾巴。

绕过月洞门，透过盛放的藤萝花架，珠围翠绕的贵妇人，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看着窗棂处透过的人影，目光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