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人事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皇家……（2/2）

齐王捏捏对方的脸颊，拉着对方坐下：“方才还笑意盈盈，怎地这会就有愁肠百结了？”

“王爷都不开心，妾怎么笑的出来？只可恨妾身资质平平，不能为王爷分忧。”

娇艳美丽的人，窝在怀里吴努软语丶柔情蜜意，怎能不惹人怜惜？

站在远处的廊桥之上，班若月隐约可以看到幕帘之后交颈缠绵的两人，她仿若木偶一样，双足在瞥见那方的一瞬间，仿佛被钉在这桥面之上。

翠柳几乎不敢看小姐的眼睛，她知道自家小姐一颗心都交到那人身上，如今这样刺眼的场景，在对方心上不若凌迟。

“小姐，天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园子里花木寥落，奴婢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是啊！翠柳快扶着我，这秋风也太逼人了些。”班若月抓着翠柳的手臂，几乎稳不住身形。

是夜，班若月幽幽的望着湘妃色的床帐，幽幽的开口说道：“翠柳，我想齐儿了，你明日回府帮我照顾他几日吧。”

“顺便把我近日收拾出来的那个樟木箱子也交给他。”

夜色里，翠柳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是也知道她想必是不开心的：“奴婢走了，小姐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黄莺吗？怎么你这丫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吩咐你个差事你还推三阻四的。”

“小姐，奴婢不敢！”翠柳知道对方心上不爽快，赶紧挪动身形，跪到床前。

班若月伸出手，握住翠柳的手臂，冰凉的触感令翠柳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你的手也太凉了，奴婢再给您取一床被褥吧！”

“不用了，你上来陪我睡。”

“小姐，这……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察觉对方隐隐有不耐之意，翠柳小心翼翼的从对方的脚边爬上床榻。

那拔步床极大，上面的被褥小丫头们每日晾晒熏香，和丫鬟们的大通铺不是一个世界。蜀锦的背面床单，那样精致的织物，是她们这些奴婢不敢肖想的。

翠柳浑身僵硬的躺在床的外侧，唯恐自己毛手毛脚的惹了小姐心烦。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靠过来点，不然你怎么给我取暖。”班若月低声斥道。

自从进入这座繁华似锦的牢笼，她好像就丧失了自我温暖的能力，从身到心就像是被那万年不化冰覆盖一样，再也火热不起来。

尤其是，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恨谁。

以往自以为是的，如今不过如此。

曾经愤愤不平的，竟然念念不忘。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能力，唯有顺着这条荆棘之路，继续前行，前方或许坦途，或许百丈悬崖，她甘心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丶买单。

这苦头，是她该得的。

班若月蜷缩着身体靠近翠柳的怀中，那火热的温度，让她眉目舒展开来。

呼吸逐渐平稳，紧绷的脑袋昏昏沈沈的落入久远的梦境。

梦里她还是垂髫小儿，那时束发之年的哥哥意气风发。

银鞍白马的少年将军把她抱在怀里招摇过市，不算繁华的集市上，新鲜出炉的羊肉包子丶红彤彤的冰糖山楂丶一不小小心就会掉渣的绿豆糕丶还有那座边城特色的羊肉汤追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纷至沓来。

再后来她成了豆蔻少女，北疆的狄人开始不安分起来，将军开始风尘仆仆丶日夜奔波，但是战火的空暇，就算是府上已经有了女师傅，他还是会抽出时间精力尽心竭力的引导她。

毕竟已经到了少女慕爱的年岁，没有母亲的陪伴，年长的兄长竭力弥补母爱的缺失。

午后阳光正好，他迎着她懵懵懂懂的目光教她“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再后来一切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她忘记了对方的殷切教导，目光追随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孤注一掷的交付一切。

甚至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将会把将军府陷入万劫不覆的境地，依然义无反顾。果真，那从小把他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哥哥死了。

可恶的是梦里的人竟然有了长舒一口气的欣慰，班若月在梦里像旁观者一样，这就是愚蠢可笑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