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1/3）

孩子

“我们开始谈恋爱后，加上这枚他一共送给我两次戒指。在我知道他是妖怪后，他跟我说的是第一枚是他的逆鳞，第二枚算特殊一点的逆鳞。”

“他应该没有骗我，但我觉得他藏了不少重要的事情没说……”白适南垂眼看了下手上的物件，将其轻轻搁置在茶几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第二枚戒指怕不是‘特殊一点’的问题吧？”

如果只是所谓的妖族里总所周知的定情信物，秦任龙在看到后应该更多的是不满和生气，而不是一句饱含深意的“‘你胆子真的大’”；冯启成在看到后应该也只会是简单的打趣，而不是旁敲侧击地指出戒指的不一般。

关键后者当时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只是最后选择了轻轻搁下。

儿子的男友比想象中的敏锐很多啊，付盈在心底感慨半句，摆了下手道：“这是他们鲲鹏一族的护心鳞，最开始应该是怕用原型送给你，你不方便随身带着，所以他在上面加了不少幻术。”

在她摆手的瞬间，放在茶几上的戒指开始隐隐颤动，两道灵力不情不愿地僵持数秒后，被角力的物件才逐渐显现出原貌——是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的鳞片，呈现出贝壳的式样，从下至上又浅蓝过渡至深蓝，流光溢彩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每只鲲鹏身上有三片逆鳞。”

“护心鳞的确是逆鳞中特殊的一种，不过论威力的话要厉害太多。他在护心鳞上附了他的灵力丶心头血还有一缕灵识，这样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会有所察觉；替你挡灾是次要的，在他进入成年期后，甚至能强行撕开时空赶到你的身边。”

说话人语调轻缓，温和平静到让白适南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的地步。

“不过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和逆鳞的作用在本质上差别不大，”付盈笑了笑，轻轻地指了指那片护心鳞，擡眼看向白适南，“小南应该知道，他们鲲鹏一族既可为鱼，也可为鸟。”

“妖族里都说鲲鹏一族应该是天道的宠儿，因为既可为鱼又可为鸟，意味着他们这一种族先天拥有两种可独立存在的血脉——说得再直白一点，相当于他们拥有两条命，在过去妖族崇尚丛林法则的时候是非常有利的。”

不同血脉的妖族所诞下的后代，往往只会遗传到父母的一方的种族。

在大夥儿都茹毛饮血的时候，鲲鹏这种本身战斗力就高得离谱，在极端情况下还能死而覆生的选手，自然是要被归为“变态”。但因为时代不一样，现在基本也用不上了，不过相关密咒被保存了下来，就记载在鲲鹏一族的独家资料中。

白适南睫毛微颤，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至于如何用那个密咒，护心鳞就相当于最关键的药引，”付盈斟酌片刻，一字一句地说，“小南现在的想法也挺好猜的，他想换一半的血给你。顺利的话，哪怕你不能成为妖怪，至少也会变成半妖。”

半妖在灵力和法术的使用上会差许多，幼年成长会困难一些，但只要度过成长期，寿命和普通妖怪没什么区别。

强行逆转，强行抗争，这是何等疯狂丶偏执的举动。

白适南心神俱震，思绪百转千回间，最后落到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付盈摇摇头，似是纠正的语气：“不如说——果然是这样。”

客厅里寂然片刻，白适南很快抓住重点：“这样做的话对他的身体肯定伤害特别大吧……代价是什么？他已经开始了吗？能不能停下。”

“按他爸爸的说法，这个密咒已经很多年没被用过了，具体实践起来怎样我们也没那么了解，”纤细柔美的柳叶眉轻轻皱起，付盈像是有些无奈，“能不能停下不是重点，关键是他肯定会想着继续的，不然不会一直瞒着你。”

鲲鹏一族的先祖们在使用对应密咒的时候基本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秦牧远这种算特例。

白适南沈默半晌，随即正了正神色，诚恳又认真地对着付盈承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他做这件事对他自己的伤害肯定很大，我会……”

付盈擡手示意，随即问道：“小南，你不想变成妖怪吗？”

没想到会被中途打断，被问到的人先是一怔，想了想开口回答，“如果说一点念头都没有，肯定是假的，尤其是在知道我爸妈都是妖怪过后，”他顿了顿又说，“但让他为我冒这种险，万一有什么闪失，不说多的，我良心上也……”

在得知了这件事后，白适南无比理解秦任龙的心情：自己养到二十多岁的好大儿为了谈恋爱，居然要冒险割掉身上一半的器官去做一件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但百分百会对他自己有伤害的事，这换谁来也要发疯。

甚至这么一换位思考，觉得秦总还是挺讲文明的。

石英钟悬挂在墙上，精美的吊灯下是相对而坐的两人。

“我和你的心情有相似的地方，你问我对于儿子要做这种有危险的事愿不愿意，我肯定是不高兴的，”付盈挽了挽碎发，声音柔柔的，“但那天牧远问了我一句话，他说，妈，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