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父亲2（2/2）

哭，自己也不打算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爸爸给你下了面，吃点吗？”男人再次提问，但没敢擡眼看他。叶舒最终还是答应了，男人开心的去给他拿筷子。

热腾腾的雾气飘在半空中，橙黄色的灯光下的父子俩，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如果放在以前，叶舒一定会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画面，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万分无力。

男人满眼激动的看着叶舒吃下第一口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好吃吗？”

“嗯。”

对于吃了三块巧克力的叶舒来说确实是好吃，温热的汤汁很快就洗清了胃里的甜腻，软糯的面条充实了饥饿的胃袋。

男人看叶舒回答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恼，反而笑着低下了头，“其实爸爸以前挺对不起你的，可是那时候你妈妈的死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别说了！”叶舒不喜欢和别人回忆过往，尤其是这个人。

男人楞了楞，还是笑着说，“嗯，不说了。”

“叶池，你现在给我坦白，那二十一万你是怎么欠下的？”

叶池知道叶舒不会喊他父亲，所以被直呼大名也不意外。

“你今天早上说，他们要砍断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叶舒虽然不想过多干涉这人的生活，可是他看不惯别人欺负他，尤其是这男人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只知道哭……

灯光下，叶池仔细地看着叶舒，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临摹着他的样子，不禁感叹儿子长大了。

他看得出叶舒的眼里还有他。

“你走后没几年爸爸就结识了一个朋友，他很厉害，每次去赌场都能赢钱！后来他带爸爸一起去赌，教了我一些东西，爸爸也确实赚到了不少。我很，很感激他……”说着叶池微微扬起的嘴角又放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去年，他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那天，我照常去了赌场，没想到输了。”

叶池说到这里语速又开始加快，“我认为是我不小心失误了，于是找人借了点钱。”

“可是我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输了，而且，而且他们还是放的水钱……爸爸为了还钱，去打杂，去洗碗，去扫地，甚至是……可是我还是还不起啊。”叶池说的越发可怜，语气也有些颤抖，叶舒知道他要哭了细心的取了点纸带给他，叶池接过后对着叶舒笑了笑。

又哭又笑，叶舒这次终于见识到了。

“他们前几天找到我，让我一口气还完。他们开口就要二十一万，我根本拿不出来……他们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给，他们就砍掉我的手。”叶池下意识的抱紧自己，仿佛下一刻他的双手就会消失。“我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的啊。”

听他说完，叶舒的面已经吃完了，擦了擦嘴就见男人起身要去洗碗。叶舒也不阻止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这卡里还有十一万，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多的我不会再出了。”

叶舒把卡递给叶池，叶池连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叶舒递来的银行卡。

“密码是妈妈的祭日。”

叶池楞了楞，不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妻子的祭日，而是他又想起了当年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日子……

“刚才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叶池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叶舒又看了看地板，“是我说的那个朋友。”

“哦。”叶舒也不在乎叶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只是好心提醒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反正没钱了。”

“不会了，爸爸不赌了。”叶池说的很诚恳，可是叶舒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他了。

“那我进去睡了。”叶舒说完就起身准备回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看看屋里还差点什么，明早告诉我。”

叶池重重的点了点头，笑得像小孩子一样绚烂。叶舒心里一颤，或许他这次真的学乖了，要戒赌了？

带着沈重的心情回到了房间，一倒床眼睛就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耶！爸爸发工资了，阿叶有棉花糖吃喽～”已经四岁的叶舒还要妈妈抱着。叶舒看见妈妈好像在笑，可是又看不全，模糊不清……

还未来得及抱紧妈妈看个清楚，画面就转到了那个夜晚。

“妈妈，妈妈……”才11岁的叶舒什么都明白，他知道别人所谓的“妈妈只是睡着了”意味着死亡。叶舒看着比自己哭得还大声的父亲心里越发沈重。

“开门！快点开门！”那扇绿色生锈的铁门被剧烈的拍打声震得快要散架了。“再不开门老子就让人把门给你卸了！”

叶池哭得稀里哗啦的，17岁的叶舒死命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人发声。他也怕啊，听到人要砸门进来，他也怕啊！可是偏偏摊上了这样一个父亲。

现在的叶舒已经25岁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根本记不清后来是怎么摆平他们的了，亦或是说他不想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