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功夫在平日（1/2）

“‘功夫在平日’？”萧翰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

“平日里，你就要做大量的练习，练习如何把羽箭顺着你的视线快速地发射出去。”高天元说道，“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我练习了整整一年，才做到以这样的方式发射一支箭。而练到两支箭，则用了三年。三支箭用了五年，四支箭用了八年。”

“加起来就是……十七年。”萧翰被这悠长的时间吓得有些眩晕了，“等我练成，就已经二十七岁了，只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以你的资质，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高天元说道，“雨时学习射箭不过四年，但她已经能熟练地射三支箭了。你的资质，就算不及她，五年内应该也能达到她现在的水平。”

“只能射三支箭？”萧翰还是有些不甘心，“三支箭在战场上够用吗？”

“只要你不是真的以一敌万，那就足够了。”高天元笑了笑，“三箭齐发的连星箭，足以让你在战场上傲视群雄了。须知大军交战，对于弓箭手的使用往往并不求准头，而是要以箭雨压制对方。成千上万支箭如大雨一般倾盆而下，总有一支箭能射中你。”

“所以，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弓箭手，从常理来说本来是不需要这连星箭法的。但是，真正的战场总是瞬息万变的，而且它的变化几乎总是你无法预料的。”

“一场常规的战役，你作为弓箭手，和其他的弓箭手形成自己的方阵。在你的前方，有盾牌手和长枪手的方阵保护你。在你的两翼，有机动的骑兵方阵保护你。所以你能够悠闲从容地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箭，形成压制对方骑兵冲锋的箭雨。”

“但是，那只是刚开始的情况。大军交战之后，极少有不被冲乱的阵型，特别当你处于战局不利的那一方时更是如此。极有可能发生的是，你作为一个弓箭手，不得不单兵作战。除了弓箭，你唯一的武器就是腰间的短刀。在那乱军之中，你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连星箭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只凭着一个人、一张弓，你照样可以形成小规模的箭雨进行压制，任他骑兵、步兵都无法近你的身。”

“当然，你也没法凭着一个人就转败为胜，但至少全身而退是可以做到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活得长，在任何军队里都能脱颖而出。”

高天元一席话，让萧翰听得极为神往，几乎就想要立刻骑着马离家从军去。只可惜自己买不起战马，萧翰自嘲地想。

一声更响，打断了萧翰的胡思乱想。

“四更天了，我的孩子，你该回去了。”高天元说道，“记住，即使有再紧急的事情，你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希望你卷入到我们玄门的事情中来。你才十岁，死得太早的话，我这一夜的心血就白费了。”

“可是……”萧翰犹豫了。

“傻孩子，如果有机会，我自然会去找你的。”高天元笑了笑，“只要活得够长，我们自然有相见的机会。”

萧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直到萧翰的身影消失不见，高雨时方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冷冰冰地说道：“爷爷，你是骗他的对不对？你根本不打算再见他，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把这些教给他。”

“不错，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再见他对我们彼此都不好。”高天元回答道。

“既然知道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又为什么要把玄门的武艺教给他呢？”

“因为他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是属于一个十岁的孩童，而是属于虎豹一般的英雄。”高天元幽幽地叹了口气，“在这个尽是懦夫的时代，遇见一个英雄是多么不容易啊！”

……

萧翰奔回自己的小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萧氏府上的仆役们大都已经起床，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更多的是则是去侍候各自的主子们起床。萧翰打心眼里庆幸自己不用和他们干同样的活。

萧翰连跑带爬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这一次他不需要再因为任何理由牺牲自己的睡眠了。兴奋劲儿已经消失的他感到困到了极点，他一闭上眼睛，便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萧翰起身洗了把脸，给自己受伤的手臂换了药，这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说起来，萧翰已经十二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这在他开始因为长身体而食量大增以来还是第一次，他不禁怀疑自己长身体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这对萧翰来说可是大大的坏消息，他的身高目前虽然比同龄人高出不少，但对于成年人来说不过是个小个子而已。如果现在就不长了，岂非从此以后就要做一个矮个子了？自古以来，小个子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可不高，能活下来的人从来都是那些高大威武、虎背熊腰的战士。

想到这里，萧翰急忙打算找点东西吃。即使不太饿，但只要他拼命地多塞些食物到肚子里去，想必总能够再长高一些的。但现在显然不是个找食物的好时候，正值半下午，后厨的人必然都在匆匆忙忙地准备晚餐。即使离后厨的距离有些远，他也隐隐约约地能闻见食物的香味儿，他不禁的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