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名叫李碧莹的少女（1/2）

马槊飞到战车的左近，独孤佐信敏捷地一侧身躲了过去，回过头来轻蔑地朝萧翰冷笑了一声。

这正是萧翰等待已久的时机，他毫不在意地取出腰间悬挂的长弓，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搭在弓弦上，立即呈品字形发射了出去。没等羽箭射出多远，萧翰毫无停歇地重新抽出三支箭，再次飞速地发射了出去。

面对急速飞射而来的羽箭，独孤佐信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挥剑格挡，将第一波羽箭击在了地上。但萧翰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因此真正致命的是第二波羽箭，三支呈品字形的利箭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便分别准确地刺入了独孤佐信的双眼和咽喉。独孤佐信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从战车上轰然倒塌了下来。

萧翰本想再上前去补上几箭确保独孤佐信真的死透了，但他还没来及抽出第三批羽箭，便被追上来的赵军骑兵们团团围住了。这批已经杀红了眼的猛士们也不管自己的主帅已经中箭落地，只是拼了命地要把萧翰格杀在当场。

十几把马刀从不同的方向猛烈地劈向萧翰的头颅，他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来不及拔出来，只好用手中的木弓去格挡，却毫不意外地被砍成了数段。马刀劈断木弓后毫不停歇地沉了下去，直接落在了萧翰的身上，将他砍下马来。赵军的这些骑兵们没有满足于仅仅将萧翰砍下马来，而是继续挥舞着马刀，要把躺在地上的萧翰砍成肉酱。

剧烈的疼痛使得萧翰神智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心中却很是平静和坦然。他没有辜负裴文珺、高老教头以及乌家堡里上上下下数千人的期望，成功地刺杀了独孤佐信，。失去了主帅的赵军必然后撤，乌家堡至少在短期内是安全的。

萧翰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了，但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喝，一柄长长的马槊不知从什么方向伸进来挡住了骑兵们的马岛。紧接着那马槊如纷舞的梨花一般迅疾地挑、刺，将周围的赵军骑兵们一个个挑下马来。如此凌厉的攻势终于使这些杀红了眼的亡命之徒猛地清醒了过来，他们一齐畏缩地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手持马槊的高大身影进入了萧翰的眼帘，他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浴血的萧翰，面露欣慰之色地说道：“孩子，你没有让我失望。”

那是萧翰的授业恩师高天元。萧翰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也来不及对高天元的话有所回应，便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

等萧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感觉非常口渴，又非常地饿，他张了张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臂，却连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

一开始的时候，萧翰不由得感到非常的恐慌，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非聋哑或是瘫痪，而只是身体有些麻木。他缓慢地去说话和移动手指，不一会儿，他的努力获得了回报，他终于成功地把自己的手臂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并发出了自己清醒之后的第一句话：“有人吗？”

这一句话虽然只有三个字，却几乎用尽了萧翰全部的力气，而且听起来沙哑至极。不过好在声音倒还算够大，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掀起珠帘大步走到了他的床边。

那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高大，皮肤是十分健康自然的小麦色。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鱼鳞细甲，身披着同样颜色的战袍，腰间悬挂着一柄装饰朴素的黑铁长剑，显得十分地英姿飒爽。

这样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女是萧翰以前从未见过的，她与可怜的年龄相若，却并无丝毫的稚气和娇羞；她与裴文珺一般威风凛凛，却透着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活泼；她与高雨时一般带着长剑，却并非后者那样的高傲和冷漠。萧翰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你醒啦？”那少女惊喜地大声说道，“你可把我急坏了，我差点就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萧翰十分疑惑地问道，“你又是谁？”

“这里嘛，便是广陵府了。”那少女语速轻快，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的名字叫李碧莹，木子李，小家碧玉的碧，晶莹剔透的莹。”

“广陵府？”萧翰不由得吓了一跳，“那不是北府军的大本营吗？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还在乌家堡城外的赵军大寨里，离广陵府起码还要再走上三五天呢！难道我已经晕过去三五天了吗？”

“你已经昏迷了十一天了！”李碧莹对萧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我们李家祖传的伤药，你还不一定能救得回来呢！”

“你们李家？”萧翰敏锐地把握到了这少女话里的信息，“莫非……你是……”

“你没猜错！”李碧莹眯着眼笑道，“家父便是建威将军、怀南郡太守李公威，北府军的统帅。”

萧翰一时间惊得呆住了，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时不但侥幸活命，甚至还来到了他一直想要投奔的北府军大本营，不由得让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呢！”萧翰大声问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