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两全（1/2）

听了萧翰的话，孙可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和幻想之中，是时候该认清现实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吧，哪怕再怎么丢脸我也认了。”

“其实，你也未必需要丢脸才能弃暗投明。”萧翰轻轻地一笑，“有些时候，两全的道路确实是存在的。”

“哦？”孙可唯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这两全的道路究竟如何走，还请阁下指教！”

“孙先生，请问你可是夏族人？”萧翰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姓夏，这是你的本姓呢，还是你的先祖进入中原后改的夏族姓氏？”

“不，孙姓是我的祖姓，在下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夏族人。”孙可唯恍然大悟，“我明白阁下的意思了，你是说我既然是夏族人，本就该以驱逐夷族为己任，所以归顺于矢志北伐的北府军也并无不妥之处，是吗？”

“不错。”萧翰满意地点了点头，“孙先生你反应得很快，不愧曾是一代枭雄独孤佐信信任的谋士。”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阁下指点了。”孙可唯感激地向萧翰行了个礼，“待我将来安定下来，一定想阁下厚礼致谢。”

“不必客气。”萧翰谦逊地摆了摆手，又好奇地说道，“不过嘛，私下里讲，阁下内心里究竟对夷夏之辨是怎么看待的呢？”

“唉，你是我孙可唯的救命恩人，我也就跟你说老实话了。”孙可唯叹了口气，“夷族人占据中原已经一百多年了，他们的生活习惯风俗文化基本上都变得我们夏族人很接近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夷族人就是我们的统治者，说句老实话，我，以及北方其他的很多很多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不太在意了。”

对于孙可唯的话，萧翰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正如他在遇到高天元之前那样，同样没有觉得有一个夷族统治者有什么不妥之处，他甚至一度考虑去夷族的军队里谋个军职以便能够建功立业。

萧翰觉得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在北方早就没有一个有足够影响力的人站出来号召夏族人反抗了，而南方的康国政权又苟安一方不思进取。这样一来，对于萧翰、孙可唯这样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除了接受现实还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人活着总是要生存的。就连那些雄踞一方的世家大族们都不得不和这些夷族君主们合作，谁又能责怪那些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呢？

想到这里，萧翰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为北伐事业出力的决心。他决不能允许北方一代又一代的人继续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为夷族人做牛做马。

“这大概就是北方夏族人的心声吧。”不过在眼前，萧翰还得继续安慰这个孙可唯，“毕竟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好在你现在马上就要弃暗投明了，不妨开心一些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孙可唯苦涩地笑了笑。

见孙可唯还是没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萧翰暗自笑了笑，也就不再去管这件事情，而是把谈话拉回到了最初的目的：“现在嘛，你还有一件事情去做，那就是写一封劝降信给睢宁城内的何凯风。具体写些什么内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记得圣人的书里有不少的地方都讲到过夷夏之辨吧？你既然是个读书人，引用起来自然不需要我来教你咯？”

“我知道，我知道。”孙可唯机械地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

“怎么？”萧翰察觉到孙可唯的异样，“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事情是这样的，何凯风和我其实关系并不好。”孙可唯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他是武人出身，我是文人出身，又同样受到独孤将军的器重，因此两人之间不免有一些竞争。若是一般的相争也就罢了，但我与他之间却像是仇人一般互相敌视。你们要是拿了我的劝降信给他看，可能反而会起了反作用。”

听了孙可唯的话，萧翰不由得头疼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急吼吼地跑过来救援何凯风的人居然其实是何凯风的仇人。

“既然你么互相敌视，你为什么要赶过来救援他呢？”萧翰不解地问道。

“唇亡齿寒。”孙可唯叹了口气，“我如果不救他，自己又能活多长时间呢？要是我们两人能合兵一处的话，就有可能坚持得长一些，直到等到朝廷……我是说赵国援兵的到来。”

“既然如此，我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萧翰沉吟了片刻，“我原本就没能指望你的信能让这个何凯风乖乖地献城投降，只不过想让他知道自己孤立无援罢了。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好好地写你的信吧。”说罢，萧翰朝着他的小桌子一指，“那里有笔墨纸砚，你自己看着用吧，写好了就拿出来交给我。记住要快点写，我打算今天傍晚之前就送进睢宁城里去。”

“这么着急做什么？”孙可唯不解地问道。

“因为明天我军会继续强攻，而根据今天的战况来看，你的仇人何凯风已经坚持不过明天了。”萧翰轻轻地一笑，“要是这城池已经被我军攻下来了，你的劝降信还有什么用呢？”

“既然我已经在写劝降信了，你们何必这么着急呢？”孙可唯无奈地说道，“等我把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