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1/2）

海棠

越子陈带路，两个人一路朝着陆家去，走到一半路过街市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了姚世丰。

姚世丰穿一件灰扑扑的长衫，站在桥边看着水里，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过路的秀才，跟白天穿官袍时候冷淡又有官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但身上鬼气更重。

管朱临时改了主意，道：“跟着姚世丰看看。”

越子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答应了，两人便跟着姚世丰。

月亮已经当头，姚世丰完全像是晚上出来溜达的，走走停停。

在小摊上吃了一碗馄饨，然后又在卖首饰的店里逗留了一会儿。

他挑挑拣拣的并没买，店老板脸色不是太好，但又因为他认识姚世丰，所以倒是没有怠慢，一直伺候着姚世丰。

他们在里面说话外面听不见，尤其早春已经有了小虫子，越子陈脸被咬了几个包，他靠着树一边赶小虫子看着管朱，道：“跟着他干什么啊？”

管朱冲着首饰店努努下巴，：“你不是说他没有心上人，买首饰干什么？”

“指不定是后来又有了，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姚世丰在首饰店里待了一会儿，出来以后一个人又朝前走，眼看着月亮越爬越高，姚世丰却完全没有停住的意思。

走了一会儿，越子陈左右看了下，皱起眉道：“他怎么一直在绕路。”

“绕路？”

“嗯，你看。”越子陈伸手指指姚世丰面前的大招牌。

一条街的店全都已经打烊了，黑漆漆一片。

经由越子陈一提醒，管朱才想起来，姚世丰好半天之前，就是在这儿吃的馄饨，现在那个卖馄饨的都收摊儿了。

“那是什么店？”管朱问。

越子陈摇摇头：“看不清，太黑了。”

姚世丰站在那家小店门口站着，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才掏出钥匙去开门，他动作偷偷摸摸的。

好容易开了门，他一进去立马关上门。

管朱跟越子陈大眼瞪小眼。

管朱问道：“他这个样子，是偷窃吧？”

毕竟手下的人是个小偷，照谁看都觉得尴尬。

越子陈回答的语气颇为艰难，：“按法例来说，是的。”

管朱挑眉看着越子陈，一脸看笑话的意思。

“等等！”越子陈小声道：“你看那是谁！”

管朱顺着越子陈的视线看过去。

远远地，青石板上有零星的琵琶声响。

走近了，来人是那个女鬼。

她穿着大红的罗裙，一头黑发被叮叮当当的金饰妆点的十分漂亮，单手抱把琵琶，神情烂漫娇俏，一改那天晚上要杀越子陈的凶狠。

路过店铺的时候，她擡头看了一眼姚世丰进去的那间。

随后，她也进去了。

***

越子陈磕巴了一下：“那现在，我们还进去吗？”

“我进去。”管朱道：“你去找救兵。”

“也行。”

越子陈扭头跑了。

管朱直接进店里，这是个绸缎庄，一楼漆黑一片，二楼却有细碎的光，碎光飞下来，管朱仔细去看，发现是萤火虫。

跟莲花一样，都不应季。

这种反常，都因妖神鬼怪。

管朱轻手轻脚摸着上楼梯，才走到拐角的地方，琵琶猛地一声响。

‘铮——’

女鬼娇媚的声音随后响起：“你来迟了，他已经走了。”

闻言，管朱也没什么好躲的了，大咧咧走上楼。

上了楼，女鬼拧眉，打量着管朱：“怎么又是你？！”

管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有什么冤屈？让你一直徘徊在人间。”

女鬼斜靠在圈椅上，只用手拨弄着步摇：“我说你就会帮我吗？”

“我听了再看。”

四周‘腾——’地一声，灯笼一瞬间全亮起来。

女鬼垂着眼睫。

她长得漂亮，尤其此时又画着浓艳的妆，嘴唇红的像是含了蔻丹，额头上那朵垂丝海棠盛开到最好看的状态。

诡异的一副皮囊。

管朱问出心中所想，：“我说你那朵海棠花，怎么来的？不像是胎记？”

一说起海棠花，像是碰到了女鬼心里不能碰的地方，女鬼猛地擡头看着管朱。

她一下子神色变得凄厉，：“当然不是胎记！”

“那是什么？”

女鬼气焰又突然灭了一半，闷闷道：“在水天一色，被人纹强行上去的。”

管朱心里了然。

楼下突然亮起火把，女鬼警惕起来，瞪着管朱：“你！你居然找道士？！”

管朱心里也意外，没想到越子陈不是尿遁，居然真去找了。

但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是陈国陛下。”管朱如实道：“他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