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1/3）

熟人

夏斜玉晃悠一圈，终于在‘水天一色’的门口找到了谢昭。

谢昭神色落寞，手拎酒坛子怀里还拥着一个小姑娘。

人来人往，他坐在门口像一个雕像。

在棣棠关的时候，谢绍总爱坐在城门上等夏斜玉回去，那时他神色洒脱，眉眼飞舞。

怎么才回来几天，人像是被霜打了……

谢绍没看见夏斜玉，他正为史梦钟那天的话兀自委屈，此刻温香软玉在怀里抱着，他更是想念夏斜玉，没忍住，就哭了。

那小姑娘很有眼色，小心地把谢绍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啧，有两把刷子啊！

夏斜玉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谢绍抽抽鼻子，脑袋一擡，就看见正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夏斜玉。

谢绍整个人一僵，手一抹脸，立刻推开小姑娘。

这么绝情的吗？！

小姑娘自觉委屈，捂着脸跑进去了，夏斜玉慢悠悠溜达过去，谢绍道：“你回来了？”

“嗯。”

为免尴尬，谢绍没话找话：“你的花哪儿来的？”

“刚才在路上买的，你要？那给你好了。”

谢绍接过花。

这花红的太艳，看着简直摄人心魄，又或许是他喝酒了，所以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回吧。”夏斜玉道。

“嗯。”

谢绍闷闷应一声，他站起身，却是一个踉跄。

啧，是真没少喝！

夏斜玉漫不经心笑：“慢慢就好了。”

她也不伸手拉他，一个人在前面走的身姿刚硬。

谢绍顿时眼眶通红。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看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

慢慢来，慢慢来，什么都是慢慢来！

“斜玉！”

“嗯？”夏斜玉扭头。

谢绍在她沈冷的视线里突然就怂了，是可以说清楚啊，但是说清楚以后呢？

她有她的婚约，又是个将军，怎么算都不会嫁给自己。

“没事！”谢绍别扭地别过头。

两人回了夏家，将士宴会很热闹，但谢绍心里烦躁，一回去就进了书房。

夏斜玉给他专门辟了一个书房，什么书都有。谢绍随手翻了几本书，他根本静不下心去看。

他确实是喝多了有些醉，他怀抱着那个姑娘对上夏斜玉清冷带笑的眼睛的时候，谢绍就觉得有一股火窜上了头，到现在还没消。

门口侍女来送甜汤。

谢绍听见什么声音都觉得烦躁：“滚！”

侍女窸窸窣窣走了。

谢绍发了脾气后，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就趴在一本书上睡过去了。

夏斜玉一直在正厅忙，董慧也来了，不少旧部感怀恩典，七嘴八舌说的很热闹，加上筵席丰厚，宾客皆欢。

离开了棣棠关，夏斜玉一直有点恍惚。

“斜玉，想什么呢？倒酒！”董慧拐杖戳一下夏斜玉。

夏斜玉回了神，赶紧拎着酒壶斟酒，他们在军营里，经常不分上下，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夏斜玉现在回了京城，被董慧这么命令，就有点怪了。

倒了酒，夏斜玉坐在一边。

董慧对夏斜玉的态度不满，又不好再说什么，便神色恹恹扭过头不再搭理夏斜玉。

夏斜玉一个人坐着无聊就去找谢绍，谢绍在书房里已经睡着了，他手上还拿着那朵花，花有点蔫了，夏斜玉觉得花可怜，就把它插在花瓶里。

恍惚里，夏斜玉听见有人说话。

“谁？！”

夏斜玉警惕出声，那道声音立刻消失了。

四周安静，大厅里的声音传过来，夏斜玉松口气，觉得大约是自己想多了，又去了大厅。

吃完饭，夏家的人散了，董慧却并不走。

月亮高挂着。

周围只剩下了夏斜玉和董慧，董慧坐在轮椅上，打量着夏斜玉，慢慢笑开：“你是个有出息的，当年我就知道，否则不会克的我们夏家没有男丁。”

董慧人上年纪，一把嗓子像是风干了的叶子，脆巴巴的。

“谢奶奶。”

董慧脸色一变：“真当我是夸你呢，你给我跪下！”

夏斜玉像个傀儡，屈膝跪下。

董慧冷哼一声，道：“你克死了全家人，现在就剩下了我，我要好好看着你，把夏家再重新发扬起来！现在这些不过都是你该做的！”

是该做的么？

夏斜玉跪在地上，心里一片冰凉，夏父与夏母恩爱，不愿接受董慧的意见纳妾，那些账怎么能全算她夏斜玉一个人的头上。

罢了。

夏斜玉只觉得疲惫，不想争辩：“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说什么？刚才中途，你一个人跑到哪儿去了？你把那个扶不上墙的烂东西，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