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第九章(1/2)
第九章
苏青禾的初中,笼罩在厚重的乌云里。
一朵,叫林昭雪,一朵,叫胆小怯懦。
母亲人缘很好,打苏青禾记事起,家里就经常有大人来做客。大人的聚会,总是会悄无声息的漫起火药味,他们自己可能感受不到,苏青禾被迫夹在他们中间,呛得几乎涕泗横流。
已经成家立业的大人常常会忘记自己也是从孩子过来的,仗着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就爱对小辈的生活品性评头论足。作为这个家里的独女,苏青禾不得以担负起献身自己娱乐大人的担子。
有的人客气,说着恭维的中听话:“这孩子长得水灵,长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年轻。”
或者就是:“成绩这么好,又听话,你们这孩子教的真好。”
有人偏爱不分场合地挑刺:“这小孩,阿姨都不认得了?读书读傻了吧,连人都不会喊。”
父母亲自然是不会站在她这边,一左一右捏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到涂抹着大红嘴唇的中年女人面前:“快叫阿姨,平时怎么教你的?”全然不顾自家孩子内向怯懦的性子。
苏青禾受不了这样的场合,同桌吃饭时连菜都快要夹不稳。坐在自己家里,坐在熟悉的椅子上,味同嚼蜡。机械地嚼完最后一口米饭,小心翼翼地跳下椅子,在一桌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带着感觉不到饥饿的肚子,躲回卧室。
她才像来做客的那个,很多时候。
顾予明偶尔因为调皮捣蛋,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客人面前,会被孙琼芳拧着耳朵教训:“少给我丢人现眼!”
苏青禾想,会不会她的父母,偶尔也想抓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拎到半空,像平时教训不听话的小猫一样,用着凉薄的语气,责备这个让他们在客人面前屡屡丢面子的女儿。
可是他们没有。
幸好他们没有。
他们只是,借着带她去动物园的由头,顺路把她带进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苏青禾到现在也不知道诊断结果是什么,那天之后,除了父母渐渐多起来的无意义陪聊,生活里没有发生任何明显的变化。
这是小学三年级时候的事,三年级期末考结束那天,父亲因为挪用公款罪,被人从饭桌上带走。
苏青禾被母亲抱着,追出去两条街。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得不很清楚,再想起来,也只是在空旷街道上回响的哭声,和一个冰冷的“八年有期徒刑”。
别墅被扣下了。
姜孜就带着她,带着孙琼芳接济的五万块钱,在城东的廉租房落脚。家里再没有来过什么别的客人,只是孙姨每个周末会带着大小明过来看看她们。
父亲的事没有人提起,刚开始的几天,姜孜还会在深夜里偷偷抹眼泪。
有天家里来了个年轻靓丽的女人,把屋子打量一圈,撇一撇艳红的嘴唇,给她们留下一张二十万的卡,背着她的香奈儿包包,踩着细得能当刀使的高跟鞋摔门离开。
姜孜当天夜里把苏木森的所有照片和衣服放进铁盆里,烧得干干净净。更没有在苏青禾面前说起过这个爸爸。
苏青禾再次看见她哭,是在升上六年级的第一天,她们接到电话,苏木森在半夜里,把枕套塞进食道里,窒息死亡。
苏青禾和顾予明呆在小小的房间里,隔着门板,听见孙琼芳说:“八成是被外面的人威胁了,可能进去也是被下套,只是苦了你和青禾。”
“呵,死了也好,死了清净。我们娘俩在出租屋里苟延残喘,那女的在他买的别墅里继续吃香喝辣,我看他现在是死不瞑目。”
“小点儿声,别让孩子听见。”
姜孜就抽抽鼻子,把一沓信件摔在客厅地板上:“我当初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他,我爸妈去世,我都到门前跪着了,我大哥还不肯让我进门,你再看看,他苏木森是怎么对我的?我那时才三十出头,他就嫌我老了!”
孙琼芳再说不出什么,深深叹息之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顾予明那天晚上也很安静,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一夜。
生活在两天后步入正轨。
姜孜忙前忙后,把丈夫的遗体下葬,只告诉了顾家和几个还有联系的老友。苏家人嫌儿子给家里抹黑,只派了小女儿过来露个脸。
姜孜便讥笑着和孙琼芳说:“你看,死了死了,连亲娘老子都唾弃,到了还是我这个腻烦的老女人稀得管他,我寻思他的墓碑上还缺点东西,当时就该给他把‘做人失败’给刻上去。”
苏家小妹听见了,面不改色,唇边仍是一抹凉薄的浅笑。
姜孜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对我好了,我甘愿给你当牛做马。你对我不好,我一定是你落难时扔石头扔得最狠的那个。
料理丧事是她为苏木森尽的最后一点情谊。
第二天她就辞了工资微薄的工作,在大学城盘下一个小店,干起了花卉买卖。
这是她的母亲,苏青禾再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像她母亲一样果敢洒脱,只可惜苏青禾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错过《当归》更新?安装看书屋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可换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