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之后1[番外]（1/2）

在他死之后1

那年冬天的风格外的冷。

叶城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朝充韦立摇摇头。

医院来来往往都是人，苍白的房间，苍白的被子下，叶城征静静地躺着，充韦立握着叶城征的手，老大一个男人，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不断地说话。

“叶总，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下一步干什么？”

“叶总，你这又是什么计划瞒着我？”

“叶总，我下一步做什么啊？”

“叶总，我还需要给你抗原子弹吗？还是让我去火山采天山雪莲？那得加工资，但你得让我知道我下一步干什么。”

“叶总……”

“叶总……”

进来收拾设备的护士看了充韦立一眼，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她见多了医院的这些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医院是苍白的，来来往往都是人，活着的病人脸上没喜色，住院的病人和家属身上都是被疾病拖累的麻木，最惨的就是亲人死去的那些家属，消毒水味儿将医院框出一个屏障，屏障里面充满着无法言说的沈默丶紧张和苍白。

“叶总，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我在你耳边碎碎念的时候你一定会嫌我聒噪的。”

“叶总……”

“我每次工作这么说话你都会暴躁骂我，但我不怕，我能哄好你。”

“叶总，你醒醒。”

“叶总……”

宽敞的病房中，充韦立坐在叶城征床头，不住地在叶城征的床头碎碎念，他双手握着叶城征的手，那双手已经冷透了，冷到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意义。

充韦立说着说着颤抖起来，那么大身板儿的大男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越流越多，只能拿袖子胡乱抹掉。

vip病房空旷而安静，过于安静了，好像没人住似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去世的悲伤的地方。

医院随处可见亲人恸哭亲人离去，爱人嘶吼爱人名字的离别场面，但这里没有。

充韦立喊了叶城征一会儿，逐渐失了力气，陷入沈默，半天才从口中呢喃出一句：“我算什么啊？”那声音又轻，又绝望，他重覆呢喃“我算什么啊？”

这五个字的重覆逐渐夹杂了细碎的哭音。

叶城征，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死后，竟然只有他陪着，竟然就他一个人陪着，找不到别人来。

充韦立的手根根攥紧，拧成拳头，哭腔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重“我算什么啊！”他突然喊出来，咆哮出来“您的身边为什么只有我啊。”

他哭着絮絮叨叨的和叶城征告状：“叶总，叶总，他们把您推出来的时候，护士四处找家属，我说我来管您，护士说不行，护士说不行，她拿着您的死亡确认书，看都不让我看，说一定要家属签字，我，我连看都不能看，我连字都签不了，我，我连字都签不了……”他从絮叨到咆哮，咆哮声由大到小，最后带着喉头哽咽的咕噜声消声。

叶城征孤单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回应。

“我算什么啊？”充韦立又问：“您的身边最后怎么只有我啊……”

如果叶城征醒着，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会走一步想三步，充韦立和叶城征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用担心，签字都是叶城征签字。

但现在，叶城征的死亡确认书上，没有人签字。

充韦立不是直系亲属，不具备签字确认的资格。

房门突然打开，司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气都没喘匀，话先说出口：“哥，叶董事长来了！我跑楼梯上来的，叶董已经在电梯口了。”

充韦立胡乱抹了把脸，头发随抹脸动作被泪糊到脸上，他整理好头发，又整理好衣服，从叶城征床前站起，做了三次深呼吸，看病床上的叶城征，声音轻快了一分。

“叶总，叶董来了，他来的挺快的，他是第一时间来看你的，有人给你签字了。”

司机让开房门没多久，叶国擎出现在门口。

叶国擎穿着一身西装，刚开过会，他的神情一直是严肃冷峻的，就算儿子死了也没什么波澜。

“叶董。”充韦立对叶董躬身。

叶国擎身边跟着医院的副院长，副院长一路和叶国擎交流叶城征的情况，语极痛心，态度却很殷勤。

“碰撞太厉害，头部的撞击是致命伤，抢救无效，叶董节哀。”

护士给叶国擎递上死亡确认书，叶国擎的目光冷漠的扫过病床上的叶城征，两眼扫完死亡确认书，飞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处理后事吧。”他对充韦立说，又问副院长：“还有需要我确认的地方吗？好，我还有个会议，就不留了。”

叶国擎说完，看了充韦立一眼，他神情冷漠，没什么表情，转身带着大部队离开。

叶国擎从出现加说话，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充韦立早有预料。叶总和叶董一向不和。但他没想到，亲眼看见儿子死去的叶国擎，竟是这么平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