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雾岭有海妖（1/2）

柳清兮最终还是没有杀了褐玄。但古南栖的生命进入了紧张的倒计时。绿蜡从古家失踪了，古澣文让管事的到官府报了案。古夫人素衣素食的跪在佛堂里，焚香恳求佛祖赐命。

翌日，天亮后。柳清兮策马往城外的大雾岭奔去。大雾岭经年有浓雾环绕，是个人进去都会迷路，内有猛兽无数，是以平日里也无人到。若有人误闯进来，也会得海妖的歌声指路。

柳清兮闯进大雾岭，他在这里从早上走到了傍晚都没能走出迷雾。

柳清兮在里头一顿走，欲破了海妖的奇门遁甲之术。可海妖乃当世第一设阵师，但凡是她设起的结，至今无人能破。她生来便是奇门高手，这点柳清兮不敌她。

柳清兮在里头走了几圈，又走回原位，只得仰头朝天道：“故人柳清兮求见海妖！人命关天，恳其再见！”

其声空空回响在山林间，白鹤高飞，落叶翩翩。他一席素衣站在那里，如影如仙如魅。良久后，山林深处传出一串铃铛声，柳清兮循声望去，却见一半人高的总角小女童，提灯坐在九色鹿上，徐徐步出，她赤着双足，金色铃铛圈在脚腕上，鹿走铃响，灯晃，浓雾萦绕，经久不散。

柳清兮见一礼道；“烦请童子为我引路，我有事求见你师尊。”

小女童晃着赤足道：“师尊说，此生不见柳芳君，以下重誓，不能违背，还请柳芳君原路来，原路回吧。”

“可是……”

“师尊还说了，若想让她救人，可将人送来此处，只要柳芳君你不来，她就没有不救的道理。若是那姑娘没命撑到这来，那便是天命的事了，人不能逆天而行，生死有命，缘法自然。”

言毕，那小童也不等柳清兮回应，驱九色鹿走了。

柳清兮无奈，但也只能依言而行了。

翌日，沈水北随行一道将古南栖护送过来。因沈水北与逍遥谷是同宗，是以也通了些医术。柳清兮被海妖名言禁止进大雾岭，是以柳清兮只能将她送到山下，剩下的便由沈水北等人照顾了。

古南栖坐在竹藤椅轿上，今早柳清兮喂她吃下了一些丹药，她精神比先前好了许多。如今正坐在迷石林中等人来接。等待的间隙中，古南栖转头向沈水北打听这个海妖前辈到底是何许人也。

沈水北道，那是个如神仙一般的人物。海妖原名是什么无人知道，十几年前，柳清兮一行人伴圣驾出海游玩，海上起鬼雾，死伤惨重。几欲船毁人亡时，忽然有歌声响起，声如天籁，令人如痴如醉。

后，海妖便迎风踏浪而来。当时有画师将那画面画了下来，海妖一席天水蓝衣纱裙，徐徐立于鲛人肩头歌唱，歌声引得万鱼来聚，劈开鬼雾，让人如临仙境。

那是世间最动听的嗓音，任何乐器都无法比拟。人间无乐工能模仿她的声音，后来才知她是碧海潮生阁的人。她将柳清兮一行人安全护送到岸后，便离去了。

再见时，却是在戎城战役中。那时十万胡兵，兵临城下。海妖亲自布下五行阵，阻十万兵马于城外。那时醒灵琴响，碧玉箫动，柳芳君与海妖一人琴，一人箫抵十万兵马。当时她裙裾纷飞，如仙从天降。胡人可汗见了，下马叩拜声称欲献十万人头，求得仙女一次回顾。

此话一落，那可汗没有被端朝的士兵杀死，就被自己的部将杀死了。此战，端朝无损一兵一卒，胡部十万兵败。

战后，圣问海妖要何赏赐。

海妖说，要柳清兮心甘情愿娶她。

柳清兮不愿。只说：“我只当你是至交好友。”

海妖听着，喃喃的哦了一声。后走了几步，又慢慢踱回到他面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坚决的拒绝我，让我很没面子，所以我决定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言毕，甩袖而去。

此后有通俗话本流出，那话本上说，海妖离去前，曾在柳清兮面前说一句；“我朋友很多，不缺朋友。只是可惜你了，往后余生，世人万千，再难遇我。”

此话一出，掀起了表白热潮。若某人表白失败了，便会学着海妖的样子，说一句：“世人万千，再难遇我。”这句话在当年，曾数度登上热门，据不完全统计，一日之内这句话便被人用了数万次。如此后，豪言便成了烂大街的通俗语。

古南栖将这桩往事听完，笑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任何好东西都是不要被太多人知晓的好，若是被太多人知晓了，用的人多了，也就没价值了。”

“……”

古南栖渴了，沈水北递给她一杯水。她喝着润了润嗓子后：“我觉得世上最伤人的那句话是，我只当你是朋友。若我有一日跟一人坦白心迹，他也对我说，我只当你是朋友，我肯定会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吼一句，谁他娘的要当你朋友啊！我只想当你媳妇！”

沈水北望着她：“在小古心里是不是若是做不成伴侣便是连朋友都做不了，只当如海妖前辈与柳芳君一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古南栖趴过去道：“也许世上有些人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做朋友，但我是不能的，我心里难受。我这个人向来不爱退而求其次的，若是明知不可能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