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人力穷尽时才知天命（1/2）

古南栖躺在地上，双目空空的望着天。柳清兮转身离去时，她的眼泪沿着眼角滑下来，不是说不爱了吗？怎么还会流泪？

忽然忆起在祠堂时母亲跪在她面前的画面，母亲抱着她的腿求道：“南栖，你不能置古家不顾啊，你不能不救你的兄长啊。你是逃不掉的，他是皇，纵使是柳清兮也护不住你，你今生注定只能是他的人，你跟柳清兮，不可能啊。”

她立在祠堂上，年前年少轻狂，以为可以跟命争，徒步走了六千里，你才知道原来当身体力竭时，你才知道命这种东西有多强大。不愿意认的命，不愿意爱的人，此刻都要她去承受了。

此时，她躺在坚硬的石板上，血从口中涌出来。年少时以为当世无不可行，拼尽全力之后才知道，若不可行终究是不可行，南墙太厚，骨架太薄，她将自己撞的支离破碎，却没撞出一个未来。

血，抑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来。她的手指曲起来，她张张唇，无声道：“疼死我了。”

……

到深秋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帝崩于未央宫，太子即位，苏念九理所应当的成了皇后。大丧一月后，李凤歌传旨，册封古南栖为仪妃，令她即刻进宫。因丧期封妃，不合礼度，李凤歌此行，遭到了以沈水北的谏议大夫阻止，但是谏议大夫也没有拦住李凤歌要娶古南栖的心。

从泸州到盛京，古南风和古澣文选择行船。古南栖晕船，一路昏沉沉的过去，等到盛京的时候，她一张脸白的吓人。

入宫前一夜，古南风跟她一道吃饭。古南风边用饭边道：“殿下虽说册封了苏念九为后，但是自打娶她后，便一日未曾与她同寝，你此次进宫，若能在她之前生下龙子，届时你为贵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古南栖：“我这样的身子，还能生孩子吗？”

“你这样的身子怎么了，你不是得了南蔷的功法吗？有她的功法，该是将你的体寒之症调理好的。”

古南风话一出，才知说错话。古南栖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你们逼她去死的。”

古南风垂首，没有说话。

古南栖笑了，她当时最看不起南蔷了，如今她终于成为第二个南蔷了。

她转身佛袖而去，袖袍将琉璃盏扫下来，铛一声，琉璃破碎，人生大败。

古南栖入宫那日，天下了第一场雪。是秋末冬初的寒霜结成的雪花，落地即化。她着宫装迈入宫门，李凤歌着冠冕站在尽头等她，红墙宫深，官道淼淼，她站在宫门前抬头朝前望去，隔着一扇珠帘，她看到李凤歌在笑，那嘴角弧度微微勾起，像看到自己一桩胜利品。

古南栖一脚迈过去，心里有个声音在响起，早知逃不掉，当初不那么固执了。如若是这样的话，南蔷也不会死，很多人都不会死，大家都会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她再迈一步，柳清兮站在人群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来抢了，因为都是她自愿的。

盛京的小酒馆里，柳清兮坐在堂里喝茶。凌沧洲过来时，以为自己看错了，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低头一尝，才知道真的是茶不是酒。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喝酒吗？”

“喝酒……不喝酒，喝的像她的喜酒似的。”

凌沧洲笑了笑。抬手提过茶壶，给自己和他倒杯茶：“忘了吧。”

柳清兮抬首将一杯茶吞下肚。不管是付明安，还是古南栖，他终究是一个都护不住。

雪，开始落下来了，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天越来越冷。

当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厚厚的云层。古南栖坐在栖凰宫中的喜床上，妃子进宫不应有这等尊荣的，但李凤歌却给了她，他好像要将先前那个未完成的婚礼补完似的。

三更时分，李凤歌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侍从很识相的退出去了，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还为他们关上了门。李凤歌有酒气，但是还没醉，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看着她。

古南栖起身行礼，他一把将她按在床上坐定，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古南栖将脸别过一头，李凤歌笑了：“你逃了那么久，还是没逃出我的五指山啊，古南栖。”

古南栖定定的看着他。

李凤歌的唇朝她缓缓压下去时，古南栖一抬手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李凤歌被她打的偏到一旁，良久后，他笑道：“你知道我是一国之君吗？”

古南栖：“别碰我。”

李凤歌怒火起，当即将她推倒下去。怒道：“你是不是还想着柳清兮？他哪里好，护不住你，保护不了你，你为什么心心念念的就是他？”

古南栖没有跟他吵，只是直接动手跟他打了一架。李凤歌不是她的对手，当下便被她打退。喜殿内，李凤歌怔怔的看着一脸漠然的古南栖，她武功比他高，他在她身上半分便宜都没讨到。

李凤歌怒道：“古南栖，你是朕的女人了！”

“你打不赢我。”古南栖勾唇笑道。

李凤歌好像被人踩中了痛穴，当即转身往外走去了。

有侍女进来为古南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