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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接回去。”程佩珍说着，又烦躁的皱起眉。

沈昀霄没注意到，只是更不解：“小峰是他亲生儿子，他要接回去有什么问题？”

程佩珍没有回答。

沈昀霄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他第一次生出了怀疑，程佩珍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若是不知道小峰爸还在世，他或许能理解她将战友遗孤带回来。

可如今，那孩子有亲爸，她为什么还要坚持养？

沉默许久过后。

程佩珍只说：“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你不用操心。”

这态度让沈昀霄心口发紧。

他终于忍不住问：“程佩珍，我和你结婚三年了，在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成可以信任的丈夫吗？”

这个问题，得到的是程佩珍的再度沉默。

这一瞬，沈昀霄只觉心口一阵冰凉。

他没有再多问一个字，直接红着眼眶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程佩珍没回家，说是接到紧急任务走了。

之后的时间。

沈昀霄将所有心力放在工作上。

终于，改进的机床成功达到标准。

厂房里，所有人都在围观新产出的零件，跟旧机器的零件对比精度明显提升不少。

“好！好！好！”

厂长开怀大笑。

沈昀霄站在一旁也特别开心，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上辈子的自己因为家里的琐事，将工作也搞得一团糟，这也成了他前世最后悔莫及的事。

而现在，他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周围人都在跟厂长道喜。

厂长满脸欣慰：“有这样的效率，我们厂里下半年的产量不用担心了！”

“还是厂长有远见！”

“都是厂长领导有功！”

一片附和吹捧声中，沈昀霄在旁边听着，却发现厂长始终没有要提给他升职的事。

察觉出不对，他心微沉，主动上前提：“厂长，当初您说过，只要机床精度提高，就会给我升职的……”

这话一出。

气氛瞬间冷寂下来。

厂长脸上的笑也僵住，没了声。

很快，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就是10%？以为自己真多厉害！我看啊，是这新机器本来就厉害，换作是老机器，你再怎么调也调不出个花来！”

有人更是直接反对：“厂长！我不同意给沈昀霄升职！厂里哪个组长不是多年资历的老工人，给他升职就是坏了厂里的规矩！”

“就是！我也不同意！”

激烈的反驳声，刺在沈昀霄心上。

沈昀霄深吸口气，目光只定定落在厂长身上。

“厂长，做人总该言而有信。”

闻言，厂长看了看周遭，语重心长地开口——

“小沈同志，你的家庭成分你自己也清楚，要给你升职有困难啊。”

第5章

厂长对他的称呼，又从‘沈同志’变回了‘小沈同志’。

态度不言而喻。

在这个家庭成分很重要的年代，沈昀霄因为父亲被下放牛棚，被打上‘黑五类’的标签。

但他知道，父亲在未来会有平反的一天。

沈昀霄深吸口气，压下脾气冷静问：“那您是什么意思？”

“这样，我给你批特权，让你先做机械研发，职称上的事，我尽量去帮你疏通一下关系，等你后面再做出成果来，我肯定帮你签字！”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想要他干研发技术的活，却拿普通工人的资历。

沈昀霄不觉拧眉。

周围的人却都开始劝说：“这天大的便宜你还挑上了？也不想想，你一个‘黑五类’，能进厂做事就该知足了！厂长这是为你好！”

所有人鄙夷看他。

好像他不同意就是他的错。

沈昀霄揪紧了手。

正当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

“他现在是军人家属，身份上没有问题，不必拿这个来说事。”

是一身军装，气质清冷的程佩珍。

她走过来站在沈昀霄身旁，冷冷看厂长：“我可以给他的身份做担保。”

程佩珍的军人气势强大。

在场众人竟一时噤声不敢多言。

厂长也愣住半晌，转而当即点头：“有程营长作保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就让人给沈同志拟任命通知！”

沈昀霄愣愣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掀起阵阵涟漪。

升职的事也就此定下来。

回去路上。

沈昀霄走在程佩珍的身旁，犹豫着还是先开口：“今天谢谢你。”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程佩珍看他一眼，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沈昀霄便问：“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厂里？”

“上次因为紧急任务，没能跟你好好谈，今天刚回来，就想着接你回家，顺道和你好好聊聊。”

程佩珍定定望着他，眼里透着歉疚。

沈昀霄一时怔住，心里发软。

开诚布公后，有些事也就不难开口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