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五片灵魂碎片：人间与他（2/2）

前还热闹的长街之上空无一人。

凤渊看不到都灼身影，心瞬间控制不住地往下坠。

凤渊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小九，你在哪里？”

月色寂寂，长街之上，静默的可怕。

凤渊不知所措的行走在每一条长街之上，每一个角落之中，试图找到都灼的身影。

然而，没有，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

凤渊再一次回到了河岸边上，他远远看到河水中漂浮着的小小身影，骤然瞳孔紧缩。

凤渊用最快的速度飞身过去，从冰冷的河水中把都灼捞出来。

之前还紧紧搂着他脖子欢笑的小孩子，此刻全身冰冷，后颈无力后仰，心跳和呼吸早已停止。

凤渊那双向来执剑非常稳的手，此刻失控颤抖着。他看着都灼紧闭眼睛的湿漉漉的面容，只觉得心痛到呼吸都困难。

他承诺让他平安喜乐，然而，他的小朋友来到这人世间还没有多久，尚且年幼的生命戛然而止。

凤渊抱着都灼，修长的身形缓缓在长街之上跪下来，滚烫的泪落在都灼早已失去温度的稚嫩面容上。

都灼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化为无数银色的飞沙消散而去。

凤渊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他的小朋友短暂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然后，永远的离开了他。

直到最后一粒银色的飞沙消失在凤渊眼前，凤渊觉得自己的心也死了。

后来数不尽的漫长岁月，他奔走在六界之中，想要找到都灼的魂魄，然而，一无所获。

万年之间，他挽救了那么多濒临死亡的魂魄，然而，他最珍惜的小孩，他的心魂，彻底消散于这广袤无垠的六界之中。

都灼仅此一次的生命，刻满伤痕，再无重来的可能，再无幸福的可能。

凤渊站在血流成河的鬼界，惨叫声不绝于耳，他金色的发丝飘散在血腥味的地狱之火中，他想，一切都毁了。

他承诺会照顾好都灼，让他像其他小孩一样，快乐无忧的长大，然而，命运对他们何其残忍。

主神的生命没有尽头，代表失去都灼的痛苦也永无尽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抱着都灼冰冷尸体落泪不止的那一刻就死了，可身体又存活着，日覆一日，感受这刻入灵魂的凌迟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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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灼被妖皇带回妖界后，妖皇就封印了他遇到凤渊的这一段记忆。

都灼又成了妖皇手中最锋利的刀，他天赋惊人，百年之后，就练到了妖力的顶峰，妖王也早已无力与他一战。

多年以来的洗脑和心魂控制，让都灼将整个妖族的命运都背负在他身上这样的信念刻入脑髓。

都灼悄悄潜入神界，打算献祭自己和神主同归于尽，毁掉整个罪恶的万神界。

然而，当他化身为一只小猫，跳上神宫院墙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繁华掩映之中的凤渊，这一瞬间，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他看着凤渊，连心跳和目光都变得柔软。

都灼这一刻想起他前不久去人间学会的那个词汇，一见钟情。

他总觉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识，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不觉，都灼又开始和凤渊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他团成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在凤渊的腿上睡着，灼灼的凤凰花纷纷落落。

他已经完全把毁灭万神界的动机抛在脑后。

可他深爱的神明在万神界，他连凤渊生存的地方都舍不得毁掉，更何况毁掉凤渊。

自从待在凤渊身边之后，他寒夜一般漫长的生命，又开始重新晴空万里，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全部都暖洋洋的。

都灼本来计划短时间内摧毁万神界，结果，他爱上了万神界的神明。

现在，他只想拯救罪恶的万神界，他的神明亦如此。

流逝的时间之中，都灼被封印的关于凤渊的记忆开始逐渐覆苏。

当时凤渊正抱着都灼漫无目的走在青隐镇雨后的长街之上。

雨水的气息清凉而又清新。

都灼脑海之中，熟悉的画面重叠，是凤渊抱着年幼的他走在这条一模一样的长街之上。

百年时光，他们曾经遇到的人已经经历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而他们，终于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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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灼思绪回来，山花遍野的山谷之中，风轻轻柔柔吹过，凤渊摸着都灼的头，声音温柔道：“不要害怕，彼岸之畔我一直也在寻找方法解决，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都灼听着凤渊的话，内心滚烫，他这一刻，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在凤渊面前化出人形，告诉他自己没死，然而，他立刻想到太多不确定性，他的生命有太多枷锁和不稳定因素，他实在不忍心凤渊再为他伤心一次。

都灼看着在风中起飞的无数蒲公英，他凑过去亲昵地舔了舔凤渊的手指，他想，等解决一切之后，再告诉凤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