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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离开的周睚走的是同一条道。

棋子篇（十四）大雨滂沱

暴雨汹涌不止，夜色如墨，向四周渐次晕染开。

灵山方塔之下，裴恕之看到一个人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出现，他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脸上神情也开始渐渐失控，变得急不可耐。

罗云担忧地看向他。

可谁知，罗云刚转过头，就看到裴恕之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朝出现的人影奔了过去。

“为什么是你？怎么可能……只是你？”

裴恕之愤怒得犹如积郁已久的猎豹，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对着来人一通揍，来人触不及防，也没料到看似文弱的裴恕之会突然发疯，他来不及反应，就被裴恕之逼得节节后退，直至被迫跌入淤泥中。

来人头上的斗笠被掀翻，雨水如落珠击打他的脸，来人吐出一口血水，恨恨地看向裴恕之，骂道：“你这个疯子！”

裴恕之又一拳捶向地面，大片淤泥被雨水溅起全部砸向来人的脸，“为什么来的是你？”

在裴恕之的怒吼中，来人冷笑着伸手，抹开糊满全脸的淤泥，竟是叶馗，“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就是那个让欢儿给你送纸条的雇主啊！”

少年冷淡讥讽的声音刺激了裴恕之心底的愤怒，裴恕之终于彻底失控。他拖着叶馗迅速朝山道走去，而山道的另一边就是绝壁。

“你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暗影，你被家族所遗弃，被父母所抛弃，只能像影子孤零零活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你就是柳城案里那个放火烧了严家老宅后不知所踪的严家少爷，真正的严穆之子严盿！”

裴恕之冷漠无情地拖着叶馗，恰好在到达绝壁边缘时将这番话说完，而后，他毫不犹豫直接将叶馗甩向绝壁下——

“公子，不要……”

幸好罗云及时开口，唤回了裴恕之些许的理智。

裴恕之最终没有放开手，他将叶馗悬挂在绝壁上，继续逼问他，“说，来的人为什么不是‘睚眦’？”

“原来你在找‘睚眦’，你果然也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叶馗嘲讽道。此时，叶馗不再掩饰他的乖僻和傲慢，整个人意外让裴恕之看着顺眼许多。

裴恕之忽然试探地看向叶馗，“你是在说陶翼吗？”

哪知叶馗一听到“陶翼”这个名字，眼里迅速染上了一抹血红，”“你为什么要提他？你要是再提他，我立刻将你一起拽下！”

或许是经过了刚才那一通发泄般的狂揍，裴恕之的理智终于开始慢慢回笼了，他并没有理会叶馗的话，反而自顾自说道：“看来至少这一点我没猜错，你果然就是严盿。”

叶馗双眼顿时更红了，他不忿地瞪向裴恕之，然而，因为被挂久了，他身体渐渐有点吃不消，此时被裴恕之一激怒，他直接开始挣扎动手，试图将裴恕之拽下！罗云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将裴恕之拉离绝壁，裴恕之任罗云拉着，在叶馗的身体即将被拉上来的时候，裴恕之瞬间放开手，叶馗一急，以为他要被裴恕之抛下绝壁的时候，罗云力挽狂澜，及时伸手将他从绝壁彻底拉了回来。

裴恕之独自嘀咕着离开。

叶馗到底还有些心有余悸，就那样坐在雨里，充满恨意地看着裴恕之的背影。

“公子不是有意的。”罗云的声音响起。

“我才不信！他要是真想把我拉上来，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刻放手？”

罗云没做解释，只道：“或许我该谢谢你，今晚是你来了。如果是‘睚眦’……我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不过，如果真的是你给公子送了那张纸条的话，那我会收回刚才的话。”

“你的意思是，裴恕之是因为那张纸条受了刺激，才变得不正常的？”

罗云没再回应，急步追上裴恕之。

一番折腾之后，比起叶馗，裴恕之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衣上沾满淤泥，手背破了皮，血和淤泥沾在一起，看起来凌乱不堪，手臂也因为绝壁边缘石头的摩擦，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仍顺着雨水不断滴落地面。

罗云走到裴恕之身边，看到他右手手臂上的口子，眼神一暗，连忙紧张问：“你怎么样？”

“没怎么……”裴恕之刚说完，低下头，看到自己手臂的伤口，微怔了怔，才接着道：“看来师傅说得没错，只要案子不破，凶手不找出来，我随时都可能变成可怕的恶魔，不仅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别人。而找出‘睚眦’早已是我的执念，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目前最想堪破的案子，可我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就让我障目失了理智，我害怕‘睚眦’比我强，我最后也抓不到他们；我也害怕他们比我早堪破豊县最近的案子，罗云，我变得可怕是因为我恐惧而且怯弱。”

罗云却摇头道：“临来豊县时，阿爹叮嘱过我，他觉得让你变成这样，或多或少有他的原因。你跟着他查案，他明明察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