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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输光光了，好不容易求了老板，在那儿以工抵债。

或许命运推动，合该两人要结下仇怨。殷庆因烂赌在日进赌坊欠下了巨额赌债，收回这笔赌债的任务不幸被派到了刚沦为打手的张俅头上。张俅想拿殷庆的债去抵他自己的债，因而几乎拼了命地对殷庆要债，然而殷庆从小父母双亡，家底连张俅都不如，哪有银钱去还赌债？赌坊老板一再催促张俅，张俅左思右想如何避祸，让老板不迁怒于他，最终，张俅剁了殷庆的半截小指交了差。

“副典，这两人奇怪地很，他们明明有仇有怨，张俅竟然还敢来殷庆手下干活，他不怕殷庆对他报复吗？”白川嘀咕着，一脸不解。

周睚和裴恕之双双沉眉不语。

白川那股兴奋劲儿渐渐消退，试探问：“副典，接下来，你给我什么活啊？”

“去看着卢氏和吴吉，我有事需去确认，待会再回去问话。”

白川应声离开。

周睚走进裴恕之，盯着他的眼睛问：“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张俅偷听了你和叶馗的谈话，却去找一个仇人商议，然后他不明不白地跌落坑里死了，随后，他的仇人在第二日也意外死了。这两桩案件，你以为到底因何而起？”

看着周睚无情冷漠的双眼，裴恕之知晓，他此刻已是被周睚怀疑质问的嫌疑人。

他只能将齐信告诉罗云的话完全坦白，“张俅不是去找殷庆商议，他是要去找钱林泉告密，告知钱老板，我来阑台心怀其他目的，但殷庆拦下了他。”

弃子篇（八）夜问

周睚和裴恕之正互相试探时，叶馗忽然匆匆赶来，附耳告诉周睚，欢儿失踪了，他并不确定欢儿的失踪跟傍晚阑金楼的大火是否有关。

周睚闻言，迅速赶往欢儿最后消失的地方。

裴恕之紧随其后。

欢儿失去踪迹的地方在一处空地，在阑台东边最边缘，钱林泉计划建成角抵台的地方。

据叶馗转述，下午申时二刻，欢儿和吴吉争抢着皮鞠来到此处，遇上齐信在背阴处睡觉，齐信见两小儿为一只皮鞠争执不休，提议两人比一比蹴鞠功夫，最后的胜者自然就是皮鞠的拥有者。

齐信花言巧语劝服了两个孩子，比赛的最后结果，欢儿稍胜一筹，吴吉虽然不服，但最终也气愤离开了。而叶馗见事情平息，叮嘱欢儿别再惹吴吉后，便去寻找张俅落水的目击证人了。之后，叶馗一直在阑台各处打听，并没有注意欢儿，直到刚才阑金楼大火，叶馗担忧欢儿，去了两人约定见面的地方古松亭，但欢儿没有出现。

是否失踪暂且不论，先找到人最关键。

将近半数人留在阑金楼看守钱林泉和卢氏等人，徐闻带着白川亲自将齐信绑来了角抵台。

齐信喝得醉醺醺的，一身酒气，不明所以地被人绑了，骂骂咧咧喊了一路，自称是阑台少东家，颇有点忘乎所以的得意和狂傲。

周睚懒得废话，直接令衙役朝他泼冷水，一盆、两盆……

初时，齐信还觉得清爽无比，但随着泼水的间隔越来越短，明明普通的冷水却犹如冰棱刺骨，“扑－扑－”，无数盆冷水浇下后，终于将他浇成了叫不出声的落水鸡，嘴唇乌紫，脸色发青。

周睚浑不在意地瞟他一眼，“怕你醉酒只会说胡话，现在我想你应该清醒了大半。欢儿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谁……”齐信哆嗦着身子看向周睚，眼神充满怨恨，“谁……是欢儿？我没见过……”

“再浇。”

衙役手脚麻利地将一盆冷水举头浇下，齐信身子渐渐透出某种死灰般的惨白。

周睚毫不犹豫，“再浇。”

衙役再泼水，一盆又一盆。

直到齐信意识昏沉地倒向地面，揣测齐信身体或已趋近强撑极限，周睚端着一盆冒着汩汩热气的滚水走向齐信，“至冷与至热，你觉得你此时能受得了这一盆滚水劈头浇下吗？”

齐信眼色翻白，嘴唇打颤，喘着粗气，见状，终于屈服，“我说，我说……我记得欢儿了……”

周睚直盯着他发问，“蹴鞠比赛后，你与欢儿之间发生过什么？”

齐信生怕周睚一盆滚水浇下，结结巴巴道：“我没说什么……就说小心吴吉回来再同他抢皮鞠，让他藏好之类的话……然后他瞪了我，就走了。”

“可有隐瞒？”

“不敢……不敢隐瞒，刚才我那是酒醉没清醒，现在醒了。我就说了这么……几句，不……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周睚沉眉凝思，滚水仍未从齐信头上移开。齐信几乎一动不敢动。

徐闻觉得阑台发生的种种事必有关联，只是掩藏在最上方的迷雾还未揭开。他蹙眉走近周睚，“刚才问话时，倒是有个婆子提到，吴吉在酉时左右不知为何去了厨房，拉着一张脸，吓了他们一大跳，后来又不明不白地走了。”

既然吴吉没返回同欢儿抢皮鞠，欢儿也不是真正贪玩的性子，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