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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可真,难办!(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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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一时,彼一时。¨c?n_x.i!u?b¨a¢o+.\n¨e!t.
季大老爷双手负在身后,神情有几分倨傲,不大将孙公公当回事。如今执掌朝政的是他儿子,孙公公一个年迈已无职权的老宦官,他已经不用放在眼里了。若不是念着昭明帝才驾崩,不好对他身边伺候的人太过分,以免让人觉得人走茶凉,落人口舌。他早已经不耐烦,走人了。孙公公见季回安到了,才取过桌上的令牌对着季大老爷说道:“还请季大老爷原谅则个。”“咱家一到季府便让您将令牌取出,属实有些令人费解。”他难道不明白,如今他自己的处境吗?宦海浮沉一辈子,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一朝一代能有几人?如今的季家蒸蒸日上,他自然知道得罪不得。但......“陛下所托,咱家不敢不去做。”孙公公满是褶皱的眼角闪着亮光。一想起伴在昭明帝身边这几十载岁月,他就有些情难自禁。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却不觉得。昭明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始终记得,十岁方才入宫那年,被年长的太监栽赃偷东西罚跪在雨中。瓢泼大雨从头顶倾盆而下,他衣裳单薄,早已经冻的瑟瑟发抖。而那时年幼的昭明帝恰巧从廊下路过,见他可怜不问缘由让人饶过了他。不仅如此,还将他收留在身边服侍。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恩人。令牌的事情,早在昭明帝未昏迷之前就决定好了。若是没有清醒过来,这令牌也同样能到季家,同样会赠予昭明帝想赠予的人。此事,昭明帝只信得过他,也唯告诉过他。一滴浑浊的泪从孙公公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落,他抬起衣袖擦了擦。复又从腰间的玉带上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季回安。“季大人,陛下让咱家务必要将纸条交予你。”王公公到如今还未改变对昭明帝的称呼。季回安伸手接过,打开,映入眼帘的确是昭明帝的字迹。只明显能看得出来,字迹虚浮无力,想来是在病重又清醒的时候写下。熟悉的朱笔字迹已失了往日锋芒,墨迹洇着几处晕染,像是落过泪。上头写着:“子晏,令牌予季唯嗣,实为借他之手予你母亲。当年长安初雪,她立于朱雀桥头,说愿嫁与朕为妻,是朕辜负了她。”墨迹陡然深重,可见落笔时的颤抖:“朕深知她心中的怨怼,愤懑决绝之下才嫁予季家。这些年,朕不敢认,不敢问,如今要走了,才知这愧疚比江山还重。”纸尾的字迹愈发潦草。却字字恳切:“朕知你聪慧,早已看透前尘。她因朕之故待你并不亲厚,令你自小便受尽委屈。因在朕,却让你承受了这果。还望你莫要与她计较。”“这令牌是朕对她的补偿,身为臣子,你当守朕之遗言。慎重待之。”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划破了纸边。 季回安指尖抚过那道裂痕,复又将纸条折好塞进袖中。指尖捏着那枚令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心口。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暖不透眼底的沉郁。他望着不远处正坐着喝茶的季大夫人,小指的护甲翘着捏起茶盖,动作里带着惯有的矜贵与疏离。这些年,他早已习惯她的冷淡。幼时他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她连探望都不曾;及冠那年他中了状元,她听了下人的禀告,也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府里人都说季大夫人出身首辅之家,性子本就清冷。可季回安小时却总在她院中,瞧见她对季五郎搂着抱着。“母亲。”他走上前,将令牌放在紫檀木桌上。金属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如朕亲临”四个字凿得极深。季大夫人抬眼,扫过令牌时眉峰微蹙,显然认出这是前日季大老爷捧回家、吹嘘了半宿的物件。“这令牌,”季回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陛下说是给父亲的,实则是给你的。”季大夫人的手猛地一顿,茶盖哐当一声落在桌上。她拿起令牌,指尖触到那四个大字时微微颤抖。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潮红。“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劈了个尖,这在往日是绝无仅有的失态。“大行陛下遗愿,”季回安看着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心底某处像是被针尖刺了下。“他说,这是他欠您的。”季大夫人捧着令牌的手开始发抖。想起前日季大老爷把令牌摆在正厅,接受同僚恭维时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再对比此刻掌心沉甸甸的分量,首辅之女的教养让她瞬间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恩赐,是皇权的私相授受,是独独给她的尊荣。“呵......”她低笑出声,眼角竟有了湿意,却不是悲戚,是压抑了半生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这些年她怨昭明帝薄情,怨季大老爷平庸,更怨自己困在这深宅大院,活成别人眼中“该有的样子”。可这块令牌,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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