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忆（痛苦）（1/2）

顾震霆立即到大殿中央请罪：“小儿无知，请圣上恕罪。”

“何来无知？朕看他聪慧的很，听说他随你在边疆，这三年可是立了不少功啊？”黄胄羽问。

“谢皇上夸奖。这孩子不过是鬼主意多了些……”

“哈哈哈，鬼主意多还不是聪慧？”黄胄羽笑道，“来人哪，拟旨。顾家之子顾云翎，天资聪颖，战场上屡立奇功，为扬我大国国威，教化番邦刁蛮，宣朕之仁义，兹任命顾云翎为云翎将军，携父统顾家军十万，讨伐凶逆，务使边疆小民知我大国威武，臣服于我。卿所到之处，如朕亲临。望卿勉励，不负朕托。”

“臣，谢主隆恩。”顾云翎伏倒在地。

顾云翎便是从那时起被老皇帝黄胄羽记住的，深得了黄胄羽的喜爱，他只觉得这小子有趣的很，完全不像别家那些贵族子弟，平时咋咋呼呼，一到了他面前，个个成了缩头乌龟。

宫宴结束后，白崇明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找到了与他说话的机会，却发现早就已经有一群大小官员将那父子二人围了个团团住，而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

正好此时也有人来恭贺自己与父亲，说了些奉承的话，夸赞自己年少有为，他便也走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云翎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大殿。

白崇明便也安慰自己，罢了，反正他回来了，就住在隔壁，自己要与他叙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找他，就像以前那样，一起喝酒，一起去听戏。

谁知他那时的想法却是千错万错，因为第二天，顾云翎就再次离开了毓都。只因南疆战报传来，南疆再次来兵骚乱边境，来势汹汹，短短的四日就已经占了一座城池。

白崇明竟然连一句话也没与他说上，他便又再次离开了，可笑的很。

他听着她离京的消息，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的小翠花，还没还给他……罢了罢了，这早已是他的宿命，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只是……只是……那院子里埋了三年的酒，也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喝上。

再接下来。便是白崇明这一生最痛苦的回忆。

那日天还没亮，全府的人都尚在睡梦之中，就被府外的喧闹声吵醒，外面有军队来将丞相府围堵的水泄不通，严严实实，将丞相府的大门拍的震天响，管家刚去打开门，就见了一队顾家军横冲了进来，将整个丞相府翻了个底朝天。

而另一对顾家军将他爹五花大绑，将老弱病小驱赶上刑车，叫他再加一众人押上了朝堂。

然后他就听到前不久刚刚夸赞过他的皇上，亲口定了他家谋逆的大罪，上了收集证据抄他全家的顾家。

他亲眼看见了父亲午门问斩，头颅落地，族中的玩伴，家中叔长全部都被判秋后问斩。

他亲眼看见优雅慈爱的母亲被烙上官妓花印，看见年仅三岁的从小被溺爱长大的幼弟，连同自己一起关进了岳奴库。

那是他这一生都不愿意去回忆的场景，那是他永远的噩梦，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大的变故。

家中一夕之间被抄，一身清白的父亲被冤枉成谋反的罪大恶极之人，万人景仰的丞相家成了人人唾弃的谋反之臣，他从清冷孤傲的丞相之子浩渺君变成了岳奴库人鬼不如的奴隶。

疼么？

真疼。

他想过寻死，可是却终究不甘心。

看到父亲人头落地的时候，他就不想活了。

他这一生的意义无非是满足父亲对他的期望，他努力的想做一个父亲满意的孩子，可是父亲死了，他那一瞬间就开始觉得他的存在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将会不会被任何人需要。

可是他那时没有寻死，因为母亲还在世，他身为家里的长子，身为唯一的男人，他必须得活下来，保护母亲，保护弟弟。他也想过了，他如果死了，整个白家就完了。

看到母亲被烙上官妓花印的时候，他也想过去死。

母亲从小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优雅慈爱的形象，他一直觉得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身为一个丞相夫人，端庄大方，优雅高贵，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母亲，非常称职的妻子。

可是这样的母亲竟然被送去了那样的地方，他的心如同被刀割一样被火燎一样疼。可是呢，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真的很想去死，或许死了就能够解脱了，就不必受这等煎熬，就不会看到这些让他痛苦的事情。

可是他看到了跟自己一起关进岳奴库的弟弟。他还那么小，眼神懵懂惊恐，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

他那时知道自己不能死，他有责任保护好弟弟。

可是进到岳奴库，他看到弟弟和自己一样被印上了奴隶的印记，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疼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哭喊着叫他：“哥哥，好疼……哥哥，救我。”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他被关进了牢里，岳奴库的库主无论怎么折磨他，他都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他似乎对自己不出声响有些不满，于是更加折磨自己。其实他是希望他能把自己折磨致死的，这样自己也算是有理由死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