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踪（1/2）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响起的。当时颜念母女正在筹备晚饭，山下的鞭炮声突然传来时，她们本能的身体微微一颤，心里充满了震惊。

山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两人心中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这个疑问就在三十几分钟后解开了，就在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骑着自行车赶到上山，敲响她们家的门时。

男孩告诉两人，村里的一位老人就在半小时前去世了。这位老人去世时八十多岁，属于自然死亡，去世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是在梦中离世的。

逝者说来也是颜念的某个远方亲戚，只是交情有些淡了。村里有很多看着她长大的老人，近年来都相继离世，这位老人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颜念本身离家太远，村里人嫁娶她几乎没有参与过，不知不觉，很多人情世故都变淡了，久而久之很多亲戚自然就疏远了。

按照惯例村里有老人去世，自然每家每户都要派个人去主人家里帮忙，一来吊唁逝者，二来与村里的长辈一同商量筹办葬礼的事情。

吊唁，守灵，办酒宴，下葬这其中一系列事，村人都要帮助主人家一一操办，这是村里人代代传承下来的风俗人情。

颜念在接到男孩通知后，就已经料想到今晚会是个悲伤而漫长的一夜。她并没有立即动身，她这个一年才回一次家的人，在同村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逝者的家人专门跑来告知，她都没有要去参加的打算。

说实在的，颜念对于婚丧嫁娶这种事，向来就不怎么上心。大概是她的经历不够，又或者她只是偶尔有些冷漠，但重要的原因是，在同村人眼中她是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远在异地的女强人，她难免在村里人眼中太过于起眼。

母女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后，颜念才准备去逝者家中。颜念让颜言留在家里看门，但颜言死活不肯，说是天黑之后房子很空她害怕。

颜念表示无奈，其实她只是担心，颜言不适合待在那样的场合。最终小姑娘软磨硬泡，她只好带颜言一起去，好在晚上回家的时候也能有个伴儿。

开车到逝者家门口，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路程。本来颜念是不打算开车去的，一来离得比较近，二来晚上走走可以当做锻炼。但她转念一想，如果回家太晚，又要走山路，那样既累又不安全。

离逝者家门口不远的时候，便能闻到刺鼻的火药味。许多村民聚集在院子里，几个年轻的男人在忙着布置灵堂。地上堆满了许多未点的蜡烛，烧碎的纸币只剩下一缕青烟。

进门后就能清楚地听见房间里的恸哭声，一声比一声让人心碎。颜念浑然不觉地陷入了回忆里，她想起了父母去世前后的那段时光，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颜言第一次在农村见到这种场面，她的眼神中多半充满了好奇，还有一小部分是，身处在陌生人之中的手足无措。

村里人并不知道颜言的身世，只是认为颜念离婚后独自抚养孩子。相比较流言蜚语满天飞，这样的状态无疑更容易让人接受。

颜念在注视着人群中，心里只觉得有些压抑，因此稍微显得也有些不自然。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面部表情很僵硬，使人看起来她像是在摆着脸，不太让人接近。

好在很快就有村中的妇女出来，让颜念的情绪得到了舒缓，不过取而代之的就是，她要和其他女人在厨房帮忙。农村的妇女喜欢道家长里短，她又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很快，女人们聊天的话题，就集中到彼此的子女上了，颜念很快就和其他人熟悉起来。而颜言则在院子里和年龄相仿的人玩耍。

小姑娘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难免有些认生，但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快就和其他人熟络起来，连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被她逗得乐呵呵的直言小姑娘喜人。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母女两人和其他人一起离开。期间，厨师做好了饭菜，前来帮忙的人入席就坐后，主持安排了晚上在灵堂守灵的人。

灵堂已经搭建好了，花圈在门口放了整齐的一排，烛光和灯光照得整个灵堂灯火通明。但是颜念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灵堂，颜言也不例外。大晚上的哪个女人，愿意见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车上还捎带了三个同村的人，颜念先将他们一一送回了家。虽然有一位住得稍远了一点儿，但好在三人都顺路。之后，汽车才在幽幽的山色之中，缓缓驶向回家的方向。

夜晚的山中环境特别清幽，一轮清冷的月光挂在苍穹，让整个世界显得越加静谧。草丛里不时传来阵阵虫鸣，孤寂的车灯所到之处，周围闪过一个个高大笔直的树影。

沉默的汽车内播放着大提琴悠扬婉转的琴声，因为车内没开灯的缘故，颜言听着只觉得很是困倦。刚才她还在兴致勃勃讲述所见所闻，耳朵上插着耳机摇头晃脑，现在她却很想倒头就睡到天亮，但她清楚，她现在坐在副驾座上伸不直腿。

颜念一直在专心开车，夜间行驶她可丝毫也不敢马虎。偶尔和颜言聊几句，对方半张半合着眼睛，只是无精打采地回答一声，听得出来她今天累极了。

“言言，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