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紧跟（1/2）

尽管一路上脚底下打滑得厉害，在湿漉漉的杂草堆里，狠狠地摔了一跤，但速度却也跟着加快了。

她就要跟上他了，幸好他还没有走远。

不知从何时起，雨已经停了，早已湿透的衣服，像冰片一样紧贴着她。她现在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就像是从臭水沟里逃出来的臭老鼠一样。

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他收起了伞，将雨伞当做拐杖，依然有条不絮地前行，似乎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

慌乱中，她脚步迟疑了片刻，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身后，只是长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请问......”

最后，她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嘴唇里呼出了一道白气。天空透进来了几缕阳光，然而并没有丝毫的温暖可言，却似乎变得更冷了。

“你......你好，我叫颜言。”

将近五米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侧脸。他没有马上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整个身体缩了一下，着实是十分意外。

完全没有想到，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甚至可以用俊美来形容。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是深邃平静的，像蔚蓝的海水一样深不见底。

但这些特征并不代表，他身上有女性的阴柔之美。相反，那只是他坚毅气度的点缀，他的骨子里透露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格，使人一看就气度不凡。他身上这种强烈的反差，对任何人都有一种深邃的吸引力。

她忍不住眼里的好奇，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他穿着一身材质精良的黑色西服，稳重而干练，笔直的身材显得格外挺拔。

这一身打扮，与周围荒芜的环境一对比，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但也在环境中显得更加突出。

这时，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怀表，认真地确认了一下时间。她敢肯定，他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他处事不惊的态度告诉她，他是个有丰富履历的人。

她一靠近他，他的那双眼睛便撇向了别处，故意躲避她似的。只是在他事不关己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无动于衷。

颜言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嘴角报以亲切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但很意外，他飞快地转过了头，似乎对她的好意并不领情，她只好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

步行艰难，她早已经气吁吁了，可是眼前的人，脚步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黎辙。”

很意外，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凝望着他的侧脸，努力想从他眼里了解到什么，可是一无所获。

不是他叫她跟上他的吗？怎么面对她时，他只是无动于衷的态度。还是她理解错了？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他明知她朝他走来时，他只是置之不理，用冷眼旁观的态度，像个冷漠的看客，以处之泰然地欣赏着这一出逃生游戏。恐怕对他而言，她就像是只绝处逢生的兔子一样，只剩下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不安。

他没有刻意呼喊，来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是等着她先发现自己，尽管知道最糟糕的结果，会是她重新折回隧道。但他并不担心，即使她重新返回去，她也会在另一个出口发现他，这一幕会再次出现。

这一点他颇为自信，她早晚会看到自己的，因此他也乐于等待。只是，等待她出现的日子，似乎太过于漫长，漫长到他早已遗忘何为等待。

他预想得没错。她注意到了他，尽管在漫天的大雨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朦胧不清，她还是看见了他。当他看见，她挪动双脚，脸上闪过一丝如释负重的神情时，在那一刻，他好像莫名的得到了她的信任。

也许，因为他只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人是很难做出过多反应的。她最先的反应，多半是她的本能。她本能地选择跟上了他，尽管她知道，他离她太远，尽管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最终还是跟过来了，不仅是因为她的选择，还是因为，他是她劫后余生的最后一点希望。如果连这点希望她都抓不住，那她未免也太过愚蠢，还好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当她笨拙摇晃着面前严实的铁网，注定要卡在铁网间，无法避免载倒时，他下意识地别过了脸。慢慢的，他听见她跑下了山坡，感觉到她离他越来越近。

这下终于见面了。

“黎辙。”她喃喃低语。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转过了脸。

“黎辙，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颜言由衷地说，然而对方并没有吱声。她感到尴尬极了，后悔刚刚说了那句话，她表现得太直接了。

“请问，你是……”

她发现，她无法在他面前保持沉默，即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她心里都充满了紧张，甚至是不安。她必须说点什么，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但她有些迟疑不决，况且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们.......我们要去哪儿？”她的声音小得可怜，但他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