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幕之下（1/2）

松花江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张东跪在母亲坟前，将刻着"1945.8.15"的双头鹰徽章深深按进冻土。远处江面上，破冰船的探照灯像鬼眼般扫视，苏联人仍在打捞沉船残骸。

"你爹留下的地图，是731部队的活体实验记录。"老金递来发报机，"省军区截获密电，哈尔滨站发现疑似鼠疫菌株。"

张东展开油纸包里的半张地图，残缺的等高线上标注着血色十字。他突然想起前世在劳改农场听过的传闻：五九年松花江决堤，下游三个公社突发怪病，死者浑身长满黑斑。

"这不是普通地图。"张东用匕首挑开夹层，露出张赛璐珞胶片，"是X光片。"对着月光，胶片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注射记录，日期停在1945年8月14日。

老金倒吸冷气："小日本投降前一天还在做人体实验！"

江风突然转向，带来股刺鼻的焦糊味。张东猛地扑倒老金，子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将墓碑击得粉碎。三个穿白袍的狙击手从冰面滑来，手里的SVD狙击枪缠着防寒布。

"进防空洞！"张东甩出烟雾弹。两人滚进废弃的铁道隧道，身后子弹在混凝土墙面凿出火星。张东摸到隧道墙壁的弹孔，排列成奇怪的十字形——这是父亲教他的暗号。

"左数第七块砖。"他用力按下，暗门轰然开启。霉味扑面而来，成箱的日军档案堆到天花板，最里面的铁柜上贴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绝密"封条。

老金用手电扫过文件堆，突然僵住："东子，看这个！"泛黄的派遣令上，父亲的照片穿着关东军军装，签发日期是1943年4月。

"不可能......"张东踉跄后退，撞翻整摞档案。照片飘落在地，背面露出父亲的字迹："奉命潜入，昭和十八年。"

隧道外传来俄语喊叫，张东强迫自已冷静。他撕开父亲军装照，夹层里掉出张泛红的试纸——这是检测鼠疫杆菌的酸碱指示剂。试纸背面用密写药水写着："若见此信，我已殉国。速毁哈尔滨站二号仓库。"

"调虎离山！"张东猛然醒悟，"苏联人要的不是沉船，是活体样本！"他抓起发报机狂敲电键，却只收到刺耳的干扰声。隧道顶的冰凌突然炸裂，三个白袍人破冰而入。

老金抡起档案柜砸翻一人，张东的匕首插进第二人咽喉。第三人正要开枪，隧道深处突然传来火车汽笛——竟是辆日军遗留的装甲列车！

"快上来！"驾驶室探出个戴矿工帽的老头，竟是粮库保管员老马。张东这才发现他缺了根小指，那是抗联战士的标记。

装甲列车撞开隧道口的冰层，张东在颠簸中翻看父亲的手记。1945年8月14日，父亲亲手焚毁了731部队的核心实验室，却保留了一份菌株样本——这正是苏联人疯狂寻找的东西。

"前方桥梁被炸！"老马嘶吼。张东扑到观察窗，看见松花江铁路桥中段悬着定时炸弹，红光在夜色中如恶魔之眼。仪表盘显示车速已达80迈，刹车根本来不及。

"抓稳！"老马猛拉汽笛。列车腾空跃过断裂的桥面，张东在失重瞬间看见对岸的哈尔滨站——二号仓库正冒出诡异绿烟。

爆炸的气浪将列车掀翻，张东爬出残骸时，整片江面已燃起幽蓝火焰。老马被钢梁压住双腿，递来串生锈的钥匙："这是......你爹留下的......"

仓库方向传来密集枪声，张东在浓烟中潜行。五个苏联科学家正在装箱，冷藏柜上贴着生物危害标志。他认出领头的是个金发女人，胸前别着枚带放射源的徽章。

"娜塔莎同志，这批Q热立克次体已经活化......"助手的俄语戛然而止。张东的飞刀钉在他喉头，顺势滚到实验台后。

娜塔莎的反应快得惊人，手术刀擦着张东耳廓飞过。两人在倾倒的试剂瓶间缠斗，张东扯下她的徽章，放射性物质在手套上灼出青烟。

"你们在复制731的实验！"张东将她按在墙上，冷藏柜的玻璃映出父亲的照片——1945年的实验记录显示，父亲故意调换了菌株编号。

娜塔莎突然笑了："你爹是我们最优秀的'燕子'，他......"话音未落，仓库顶棚被直升机掀开，探照灯下赫然是郑副县长的脸！

"又见面了。"郑副县长举起喷雾器，"这是你爹改良的炭疽孢子，呼吸三秒就会......"

枪声响起。郑副县长眉心绽开血花，从直升机栽进火海。张东转头，看见老金趴在列车残骸上，手里的莫辛纳甘枪管还在冒烟。

娜塔莎趁机挣脱，冲向起火的冷藏柜。张东飞扑过去，在爆炸前将她撞出仓库。气浪将两人掀飞十米，他最后看见的是漫天飘洒的档案残页，上面全盖着"绝密"红印。

醒来时已在省军区医院，李政委站在床前："哈尔滨站的事必须保密，你明白吗？"

张东摸到枕头下的半张地图，父亲的照片在火光中微笑。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未结束，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毒株，终将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广播里播放着中苏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