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色倒计时（1/1）

小芳手臂上的黑斑像活物般蠕动，在煤油灯下泛着金属光泽。张东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刀刃悬在妹妹皮肤上方三寸——前世在亚马逊丛林，他见过这种症状。食人族用箭毒木汁液涂抹箭头，中毒者会从内脏开始金属化。

"哥......疼......"小芳的眼泪滚落，在炕席上凝成银色珠子。张东用镊子夹起泪珠，对着灯光看见里面游动的纳米机械虫，正是父亲实验室里见过的型号。

"拿酒来！"他低吼。小军抱来整坛高粱酒，张东将匕首浸入酒中，刀身突然腾起幽蓝火焰——这是用钚电池改造的离子刀，能切断分子键。

刀刃切入黑斑的瞬间，整条手臂泛起电路板般的纹路。小芳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波震碎窗纸，惊飞满树寒鸦。张东死死按住妹妹，看见黑斑深处浮出串俄文编码：NKVD-Δ1984。

"是Δ变种！"王大夫举着放大镜的手直颤，"这病毒在改写她的基因链......"

张东扯开衣襟，胸口同样位置的疤痕开始发烫。重生那夜被刀刺中的旧伤，此刻浮现出相同的编码。他终于明白，自已才是真正的病毒载体，小芳只是被辐射激活的次生感染。

村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张东掀开窗帘，看见三辆GAZ-69越野车碾过雪原，车顶架着形似雷达的装置。那是苏联人的基因追踪器，专门搜索Δ变种携带者。

"带小芳进地窖！"张东将离子刀抛给小军，"用这个割开所有银斑，直到流血为止。"转身抄起父亲留下的登山镐，镐尖泛着冷淬钢的幽光。

村口的歪脖子树突然炸成碎片，冲击波裹挟着雪块砸向土房。张东贴着墙根疾奔，听见俄语喊叫声中混着东北方言——来的不仅是克格勃，还有投靠苏联的汉奸。

"张东！你妹妹活不过三小时！"带头的汉奸举着喇叭喊，"交出病毒核心，换血清！"

回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登山镐。镐头精准扎进喇叭，将喊话人钉在越野车门上。张东豹子般跃上车顶，扯下追踪器天线插进油箱。爆燃的火焰中，他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已双眼赤红，毛细血管正被纳米机械虫染成金色。

地窖方向突然传来尖叫。张东转身时，整堵土墙轰然崩塌。娜塔莎的机械臂穿透砖石，指尖捏着小芳的襁褓。她的金属面罩裂开，露出半张碳化的脸："时空锚点......终于完整了......"

张东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娜塔莎胸腔内嵌着的，正是父亲实验室的钚电池，此刻与地窖里的病毒培养皿产生共振。空气泛起涟漪，1984年的钛合金建筑虚影在雪地上空若隐若现。

"哥哥！"小芳突然睁开眼，童声里混着电子杂音，"杀了我......病毒要醒了......"

张东的离子刀悬在半空。小芳脖颈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流动的液态金属。娜塔莎的机械臂突然暴涨，刺穿张东右肩将他挑在半空。鲜血滴在钚电池上，触发刺目的伽马射线暴。

时空在强光中扭曲。张东看见1984年的自已正在电脑前输入代码，父亲在低温舱里睁开双眼，娜塔莎举着针管走向婴儿房的小芳......无数时间线如崩断的琴弦，在他脑中轰鸣炸裂。

"这就是宿命......"娜塔莎的电子眼闪烁，"每个时空的你......都会......"

离子刀突然自燃，幽蓝火焰吞没机械臂。张东借着下坠之势，将刀身整个捅进钚电池核心。伽马射线骤然增强，将三人笼罩在光球中。当光芒散去，雪地上只剩深不见底的冰洞，洞底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三个月后，省军区医院。小军推着轮椅上的张东来到重症监护室。玻璃窗内，小芳安静地沉睡，手臂上的黑斑变成银色纹身。床头监测仪显示，她的基因序列正在缓慢重组。

"记忆清除很成功。"李政委递上档案袋，"她只会记得有个英雄哥哥，在雪灾中救了全村。"

张东摸到空荡的右肩袖管，那里装着伪装用的假肢。冰洞下的钛合金建筑里，他亲手将病毒核心植入脊柱。此刻，1984年的父亲正在某个时空重启实验，而他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张东望向天际的极光。在那绚丽的绿幕之后，他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已正穿越时空，奔赴一场永无止境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