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玄鸟啼血（1/1）

青铜残片在张东掌心发烫，残存的铭文突然渗出暗红血珠。血珠滚过"玄鸟归巢时"五个字，在晒谷场的黄土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小芳追逐的芦花鸡突然炸成血雾，羽毛间迸出微型追踪器的红光。

"趴下！"张东扑倒母亲，三发子弹擦着草帽飞过，将晾衣绳上的被单撕成碎片。二十米外的谷仓顶上，狙击镜的反光转瞬即逝——是2020年那支格洛克17的轮廓。

张东滚向柴垛，指尖掠过劈柴斧。斧刃砍进谷仓木墙的瞬间，他看见狙击手左臂的金属义肢——是三个月前本该死在冰洞的老金！纳米虫群在视网膜上标记出弹道轨迹，张东甩出斧头的同时，子弹穿透他虚影般的残像。

"你果然回来了。"老金的机械臂捏碎斧柄，电子眼扫描着张东的基因序列，"青铜神树激活了所有时空锚点，现在每个年代都有你的病毒载体。"

柴垛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1984年的实验室投影。张东看见小芳的黄金瞳孔在火幕里闪烁，她身后的低温舱正渗出银色液体。老金趁机掷出电磁脉冲手雷，张东翻身跃入水井，冰凉的井水瞬间平息纳米虫群的躁动。

井壁苔藓间突现三星堆神徽，张东用青铜残片划过符号，暗门轰然开启。地下甬道尽头，父亲站在粒子对撞机的蓝光中，白大褂下露出金属脊椎："儿子，玄鸟要归巢了。"

对撞机环形屏亮起倒计时：00:15:00。父亲的全息手指点向殷商甲骨文中的"玄"字，那字形突然裂变成双螺旋结构，与Δ病毒编码完全吻合。

"公元前1046年，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父亲的影像开始量子化，"我们修改了商朝巫师的基因，把Δ病毒刻进青铜器......"

爆炸震塌甬道，老金带着2020年的特种部队破墙而入。张东撞向对撞机操控台，粒子流在甬道内形成时空漩涡。特种兵们的肉体在量子潮汐中分崩离析，老金的机械义体却穿透乱流，电子爪扣住张东咽喉。

"青铜神树要开了！"父亲的声音从所有时空传来。张东反手将青铜残片插入老金的能源核心，三星堆神徽在金属表面疯长。机械义体突然调转枪口，老金的血肉之躯在惊愕中化为青铜雕像。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对撞机射出紫色光束，洞穿1960年的夜空。张东在强光中看见玄鸟展翅，每片羽毛都是流动的甲骨文。光束击中日食的暗影，牧野之战的战场在云端展开——披甲执戈的商周将士突然停止厮杀，齐齐望向天空中的青铜神树。

"哥！"

小芳的呼喊从树冠传来。张东踩着甲骨文阶梯狂奔，看见2020年的妹妹悬浮在神树核心，黄金瞳孔正将Δ病毒编码写入每个时空的人类基因。娜塔莎的机械残躯从枝头坠落，砸出公元前1046年的陨石坑。

"这才是归巢......"父亲的声音与三千年前的巫祝吟唱共鸣。张东跃入神树核心的刹那，所有年代的小芳同时睁眼，青铜纹路在她们皮肤上绽放如玄鸟尾羽。

白光吞没天地。当张东再度睁眼时，母亲正用井水擦拭他额头的冷汗，晒谷场上芦花鸡啄食着小米，父亲的信静静躺在窗台，青铜残片上的血珠凝成新的铭文：

"玄鸟归巢时，人类将化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