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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星莳一勺接一勺，她只管自己吃着，也不抬头，更不说任何一句废话。贺至饶站在她的面前，他看着她一眨眼地时间就吃了快要半碗。

“它这么好吃吗？”他忍不住问。

黄星莳终于有点反应，她快速瞥了一眼贺至饶，又把视线继续交给她不舍得挪开视线的食物。

“甜的。”她淡淡地说。

贺至饶看着黄星莳用手中的勺子把果冻边缘挖出一个小坑。

“甜的有很多。”他说。

“它不一样。”黄星莳依然低着头。

“哦。”贺至饶点点头，“你喜欢？”

黄星莳把果冻蘸上奶油：“对。”

贺至饶沉声一笑：“这种东西倒是毫不吝啬地就说出来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连语气也分不清是嘲笑还是感慨。黄星莳抬起头，她看着贺至饶，在他的注视下抬起勺子自顾自地吃了一口果冻。

贺至饶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他熟络地按下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

“罗伊·贝里尼。”电话很快被接通，贺至饶说，“现在开始，把樱桃果冻恢复供应。”

他看向黄星莳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对着电话那头笑着说：“顾客是上帝。”

电话挂断，贺至饶又看向了黄星莳的右脚。

“要我送你回家吗？”他好像真的在贯彻他今晚这句为顾客服务到底的理念。

黄星莳摇摇头：“不用。”

她的话音刚落，今晚那个与贺至饶一同出现在下城的保镖迈着沉重的步伐跑进了后厨，他提着一个圣罗兰的购物袋，气喘吁吁地绕过厨房内银色整洁的长桌，把袋子递给了贺至饶。

然后他立刻就像一头健壮的棕熊一样跑着消失在后厨。

贺至饶在袋子中掏出一个鞋盒，他打开鞋盒，将一双圣罗兰黑色高跟凉鞋展示在黄星莳的面前。

“这大概不是你的这双鞋。”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拎出鞋子：“就当是我送了你一双新的，最起码你可以不用光着脚走回家。”

贺至饶解开高跟鞋在脚腕处的系带，他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在黄星莳的面前。

他伸手轻松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原本淋了雨又在冷气中被吹得微凉的皮肤，就这样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环绕，黄星莳忘记了她还要数着时间赶快回家。

她的脚即将穿进鞋子里，她下意识地把脚向后缩去。

“你不知道我的鞋码。”

“塞西莉亚。”贺至饶把黄星莳的脚拿回鞋边，他又是笑得一声意味不明，“我们之间也并不是那样陌生。”

他们之间——

黄星莳含着果冻，她不再试图努力保持清醒，违背自己内心挣扎着去与贺至饶划清界限。

她呆呆地看着贺至饶给她的右脚穿上了新鞋。

他说得没错，他为她买的鞋子很合脚，并且十分漂亮。

并且，还是她最喜欢的圣罗兰。

贺至饶又拿过另外一只高跟鞋，他给黄星莳的左脚也穿上，然后仔细且轻柔地给她系好脚腕的系带。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黄星莳突然问。

贺至饶的手指一顿。

“我很忙。”贺至饶站起身，他拎着旧鞋，把它放进鞋盒里。

“我忙着回到曼哈顿，忙着走来走去。”他把鞋盒放去一旁：“还得忙着删掉那晚绿洲酒店前的监控，还有那晚所有经过绿洲酒门前车辆上的行车记录仪。”

贺至饶在黄星莳面前站定，他调侃她：“如果你打赢了我就不用删了。”

「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拍到c和j大打出手的视频或者照片呢？」

原来是贺至饶跟在她的身后全都删掉了。

那一整天心神不安的等待，就这样全都被解释得一清二楚。黄星莳喉咙发紧，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她只干巴巴地挤出这句。

“你没有问呀。”贺至饶的语气难得温和。

他的声音太温和了，与呼吸无异。还有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像最甜的蜂蜜。

正如他所说，他们之间的确没有那样陌生。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奇怪——

黄星莳低下了头，她看着手中的果冻，眼泪突然像断了的线，大颗大颗坠落碗中。

奶油被眼泪打出了小坑，她兀自低头哭泣着。

这份果冻大概没办法再吃了，她也彻底吃不下了。

一只手进入了她望向大雨时才会模糊的视线。

贺至饶抬起黄星莳的下巴，他伸手给她抹走了眼泪。

他端详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也终于肯好好看着他。

“还是把头抬起来更好看。”他认真地下了定论。

黄星莳仰面泪眼朦胧地望着贺至饶，她的眼泪只停顿了一秒，就继续因为他的话而肆意地涌出眼眶。

它们沾湿了她的脸颊，像钻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