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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重锦(下) (4)(1/6)
早已负手而立,温和面貌却让他怯怯不安。
“公子……”
“断魂散,是鬼医赠我,无解,有苦味,只需入人鼻即可见效。你将整瓶倒入药包一并煎煮,是以为药中苦涩可以遮掩其存在,有所长进不假。可是你却不明白——”卿钰抚掌,阿言听来那记记掌声如催命符,他难以置信地张开嘴。“断魂散稍遇热会有咸涩味,色泽与墨色相同,依我所见,最好是掺在墨里,待天暖时墨迹干透断魂散就会无形散发,咸涩被墨香掩盖,久之便会悄然亡命,毒发时如患风寒,发作四次阎罗索命——我也是这么做的。”
“阿言,我曾教你,尘世万物都有其作用,万不可把人事物轻看,或是大材小用。你用一瓶断魂散害我一人,委实太过浪费。”
他如同说教的夫子,温温雅雅。阿言四肢发麻,舌头发干,他算过自己所处位置,离门口只差四步,不过区区四步,只要他走出这四步,门外就是自由天地锦绣前程,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不需再低人一等。
可那人于谈笑间洞察人心,捏准他七寸,言语神情便是公子无情利刃,封死他每一条后路。他在一言一语中节节败退。
“阿言。我时日无多,这会就再教你一些罢。”卿钰上前一步按住他双肩,阿言好似透过那熟稔的容颜中看见罗刹恶鬼,遏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卿钰眸中万千光彩一闪而过,终究化归于虚无,只剩死寂。
“你知道我为何带你回府?那时,你捡起银两后没有贪婪欣喜若狂,而是怔怔地说不轻取他人财,愿以十五年伺候左右为报,我看到的是对我的信赖和铮铮傲骨。现在还有五年,你却提前让我看到自己的过错——我过分信任你保护你,尽力让你维持本来模样,不因沈府水深而沾湿衣裳,却忘了我一人斗不过命,斗不过环境。”
他以为阿言会是他珍视的一方净土,乐观开朗直言不讳的阿言,会是他身居暗处时的阳光。
他错了。机关算尽,却不料致命一击就离他这么近,还是他一手埋下,甚至,寄予厚望。
十年真心浇灌出这朵毒花,不痛不恨不失望是假,好在他不用再一个五年来等他背叛。
“十年,我信一个人十年,我败在错信。”他合上眼帘,无止境的疲倦袭来,阿锦应已远去,他还是食言于她……呵。“来生再不要信任何一个人,感谢你在我阳寿将尽时告诉我,沈卿钰有眼无珠,养了一头白眼狼。”
他手起刀落,割断十年情谊,只闻噗的一声,牛眼小刀穿透皮肉,血如泉涌。
“沈天爵许你名利权位,你竟信了他,真是……天真。”
夜色将暗,别院百里外有一片小林,乃出别院必经之路,野兽白日休憩夜间在林中出没,故出入别院均在白日——自卿玦一十有五,沈天爵打发他到别院休养,早在那之前杀机已在。
满身血腥味的人慌不择路跑下山林会如何?他看阿言抓住被血浸湿的衣跑远,罢,无须这一刀,就算他安然回沈府,沈天爵……会放过他吗?
卿钰双手撑住窗棂远眺黄昏时橘红夕阳,他莞尔,霞光好像勾勒出一张隐约面孔,那光怪陆离的景致将他眼睛刺痛,他扶着窗沿一点点坐下,阖目,扬声大笑。
……
萧远沈入数月前那一场对谈。
“经年流转,人事物面目全非。我不求你听罢后仍认这个兄弟,只求以这数年情,换君允诺。”
……
“伤人者自伤,我自认不是良善之辈,你如此做,无可厚非。你若不还击,我才不认你。”
“那就答应明之一事。”
“明年三月左右,我会带阿锦去别庄呆上两月避开沈府事端。你若方便,我希望你能寻一处留下,万一我全盘皆输,也可有条退路。”
“这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一向做事稳妥滴水不漏的沈明之。”
“我心有顾忌,无法拼力一搏。卿玦及冠前我若有不测,我会让阿锦带信给你……我要你答应我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不能让三皇子丶伯父和沈家知晓她行踪。诚然,这只是万一。”
“至于我……我心意已定。”
明之向来固执,不顾旁人感受。萧远苦苦一笑,总是这样,如玉君子兰芷生香,一人独行修罗道,从不与他说。这一次肯寻他相助,也实属难为了!
明之,这尘世千千万万人求我一诺都是自然不过,唯一不该的人,就是你。
那时明之抱恙不能前来送别,病中写下一卷破阵子,以墨香熏风一路长伴。黄口之年贪玩险酿大错,他背着病发的明之下山,明之出声安慰他说无碍,回到沈府竟呕一口鲜血。
当重锦送信那刻,他如沈噩梦中,倒也希望是场噩梦,可这么久他都没醒过来。
那日明之嘱咐:“若信上空白无字,你不必派人来找我,也不要立即离开,盘桓几日再说。”信上空白无墨迹沾染,同附上三张半宣纸,乃是明之所书文赋,附言:他日沈卿玦及冠,将此物呈给圣上,明之注定身死,他亦注定败亡。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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