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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1/2)
引诱
顾钰慈自认是一路糙过来的,也没有择床的毛病。但不知道是不是香料弄巧成拙,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多穿了几件衣服,去院子里坐着赏景。
冬季的西北昼夜温差极大,白天也许艳阳高照,身体素质好的人甚至可以穿单衣,晚上一下坠落到零下,不得不裹上皮袄。
但是好就好在不怎么下雪,只是干冷。顾钰慈最讨厌湿嗒嗒的天气,身上就没有哪处能保持清爽。
庭院里种了一棵云杉,树梢凝了一层白霜。顾钰慈捧着手炉无所畏惧,拿手背去碰树梢,试图把白霜抖落下来。
“干嘛呢你!”身后传来祁越的暴喝。
她吓一跳,手炉没拿稳,眼看着要落在地上,祁越飞起一脚,把它踢到半空,又伸手稳稳地接住。
他把手炉往她手里一塞,恶声恶气道:“我怎么说的来着,喊你早点睡觉,你可倒好,大冷天的跑出来吹风。告诉你,这里缺医少药,去凉州要好几天的脚程,冻病了就等死吧!”
骂完了,也不听她解释,直接把人扛进屋里头去。
顾钰慈趴在他肩头,手往他脖子上一贴,他才感觉到她的手分明是温热的,没有半点受过冻的迹象。
“我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冻不着。”她从他身上跳下来,稳稳落地,牵起他的大手掌一摸,不出所料,他刚从外面回来,手反而散发着凉意。
祁越两只手掌蒲扇一样,又大又厚,掌心和指节都结了茧子,因多年风吹日晒,还显黑。顾钰慈的手放在他手上,被衬得纤细白皙,柔美孱弱,他看着看着,喉结忽地剧烈滚动。
顾钰慈偏偏还不识趣,手指在他掌心里挠了挠。
她虽然对祁越不完全放得下心,但这份戒备是针对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以及未来当上皇帝的他,而不是针对眼前这个沦落到边陲小县城的男人。
他一旦一无所有,剥离了造成威胁的可能性,她反而对他这个人本身更加有兴趣。
对他既有的品性,她是毫不怀疑的。即便在他最气恼抑或最冲动的时候,他也不曾动她一根手指头。
但他越克制,她就越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一开始她在心里谴责自己,怎么能这样贱嗖嗖的。但后来又释怀了,她现在人性值很高,姑且算百分之七十的人,而人本来就爱犯贱。
挠了一下没反应,她不死心,又来了第二下:“你的手掌心还没有我的指尖暖和,你才是冻坏了——”
话音刚落,祁越的大手掌如同捕蝇草突然合上,她的手和手腕一并被吞食进去,连带她整个人,也被往前猛地一拉,山岳般的身躯将她笼得严严实实,半点逃跑的馀地也无。
她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虫子一样直往她耳朵眼里钻,不知道钻到哪里才肯罢休。他的大手牢牢摁在她单薄的背上,几欲从后背感受到她的心跳次数。
顾钰慈周身颤栗,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明的快乐。她待要再激他一激,想看看他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时最靠近大厅的门被打开,顾沅顶着鸡窝头,眯着眼睛看向他们。
“你俩……”她欲言又止。
祁越如梦初醒,赶快松开顾钰慈。按他的想法,当着小孩子的面,男女之间是不好这样又抱又贴的,特别是这还是个小姑娘。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解释道:“我和你娘,商量点事儿……对,商量点事儿。”
顾钰慈趁机把手炉拿起来,顶着沅沅覆杂的眼光,默不作声地滚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心情很快平覆,沈沈睡去,但是把祁越给整得心潮澎湃的,在床上翻了大半宿。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糙老爷们儿,这么些年呆在顾钰慈身边,要说没有一点歪心思,他自己都不能信。前阵子她昏迷不醒,他抱上抱下,自个儿底下也是起了反应的。
只是他得忍着,顾钰慈没有明确发话,他要是来硬的,那真成了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没读过圣贤书,只在小时候看到过公鸭子是如何狠狠啄烂母鸭子的脑壳,再强行骑上去的。那时他就看公鸭子不顺眼,再长大些,看到城里的纨絝子弟戏弄小丫鬟,便觉得这些人其实跟公鸭子没什么两样。
他在很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希望自己守住做人的底线,身处低位时,不以拳头欺人,倘若有一天走了狗屎运爬上去了,亦不以权势压人。
扪心自问,他对顾钰慈可没有动过手,更没有拿着校尉丶将军的名头逼迫她做过什么。既然不存在威逼利诱,那她今日对他又摸又挠的,只能是……
他不敢肯定,但她种种表现都指向一件事:她对他也是有意的。
这个念头一起来,他一晚上眼睛就没合上过。
她自打第一次和离,身边就再没有其他男人,固然有可能是被伤透了心,但随着店越做越大,生活越来越好,也该走出来了。他又在她眼前晃荡了好些年,没道理不被她注意到。
别的不说,至少他是个靠得住的人。少年时期给她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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