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折断的蝴蝶翅膀（1/2）

放学后的走廊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将地面染成诡异的血色。高二三班教室外的走廊格外安静,只能听见我缓慢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回响。

我一瘸一拐地往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锋利的刀尖上。今天的伤格外重,不仅是因为我在统考中又一次考了第一名,更因为这次的成绩比郑敏珠整整高出二十分。

这就是我永远无法原谅的原罪。

一个靠助学金勉强念书的穷学生,怎么敢超过高贵的财阀千金？这个问题,在过去的半年里,我已经用无数次的疼痛和泪水换来了答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让我心跳骤停。我下意识想跑,但受伤的膝盖根本使不上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校服。

"抓到你了,小老鼠。"郑敏珠那标志性的娇媚声音响起,优雅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几个女生就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狠狠踹向我的膝盖。剧痛让我重重摔倒在地,书包里的书本和文具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冰冷的地板贴着我的脸颊,鼻子里充斥着刺鼻的清洁剂味道。我看着自已的指甲在地面上无力地抓挠,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看看,这不是今天的考卷吗？"郑敏珠纤细的手指拾起一张试卷,精致的美甲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满分？呵,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她慢条斯理地将试卷撕成碎片,碎纸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每一片都裹挟着我无数个深夜的努力,却在这一刻变得一文不值。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敢和我抢第一名的下场会很惨。"她蹲下来,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昂贵的香水味呛得我想咳嗽,"看来你是真的不长记性。"

"我没有..."我虚弱地辩解,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已都快听不见,"我只是..."

"把她拖到器材室去。"郑敏珠站起身,优雅地整理着价值不菲的校服裙摆,"让她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就在这时,楼梯拐角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郑敏珠脸色一变,迅速打了个手势。钳制我的几个女生立刻松开手,熟练地摆出关心同学的姿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是学生会长池正宇。

阳光从他身后投射进来,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书本和满地的碎纸。

"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眉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啊,正宇欧巴。"郑敏珠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声音都变得柔软了几分,"没什么,我们只是在和惠珍同学玩游戏呢。"

池正宇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我似乎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原来在这个权贵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正义可言。就连号称最正直的学生会长,也不过是another 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罢了。

"继续。"郑敏珠冷冷地下令,声音里的温柔荡然无存。

我被拖进器材室的那一刻,听见她轻飘飘的话语："记住,在这个学校里,每个人都要清楚自已的位置。不该有的念头,最好永远都不要有。"

铁门被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令人窒息的恐惧。拳打脚踢接踵而至,我蜷缩在角落,像条被逼到绝境的野狗。

疼痛早已麻木,但每一次打击都让我更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法则——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惠珍,你怎么又受伤了？"父亲一见到我就焦急地问道。他放下批改到一半的试卷,眼中布满心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已满是污渍的校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爸爸,我不小心摔了。"这个谎言我已经说了无数遍,却一次比一次更心酸。

"乖女儿..."他苍老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头发,这个总是埋头于教学与研究的大学教授,此刻眼中盛满了无助,"爸爸知道你在学校过得不容易。但是没关系,只要努力学习,总有一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什么？校园暴力？偷窃？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些人,终于对父亲下手了。

第二天,当我站在校长办公室里,看着父亲被诬陷、被侮辱、被迫离开执教二十年的岗位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恨意在心底疯狂滋长。

豪华的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味,每一件摆设都在无声地彰显着权力和金钱的傲慢。

"记住今天的教训。"临走前,郑敏珠的父亲,SKY集团的副会长居高临下地说。他修剪整齐的指甲敲击着实木办公桌,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妄想改变自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