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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见陈青屿再次开口：“你……去帝都读大学了吗？”

他的寒暄太过生硬，却轻而易举地勾扯出许多陈旧的往事，孟惜荫用力抿了下唇，轻声说：“嗯，我考上了帝都美术学院。”

陈青屿顿了顿，“我也去了帝都。”

“是吗？”孟惜荫莞尔一笑，“可惜那时候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然还可以去找你玩。”

那几条没有回音的短信，曾让她整个夏天都心有介怀，可现在隔着几年空白的岁月，却好像变得不值一提了，仿佛只是青春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一句话就可以轻飘飘地揭过。

陈青屿的声音哑涩起来，他问：“你后来有去荷花巷吗？”

孟惜荫点头，“去了。”

她没有提及那张字条不小心被水洗过缺了最后一位的事，只是说：“我给你发过短信，你没有回。”

她眨着眼，语气轻松，像是很不经意地，才想起来有过这么一回事。

“对不起。”陈青屿低声道歉。

后来他说了很多话，孟惜荫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样寡言少语的少年也可以一次性说出这么多的字句，那些喑哑的词句在她的听觉里慢慢地铺陈，勾勒出他离开北城之后的那段生活。

为了出国，沈穗花了不少钱把陈青屿塞进了帝都一所国际高中，在里面复读了一年，那所高中的管理极为严格，不允许带任何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

孟惜荫发的那几条短信，静静躺在冰冷的手机里，缩在抽屉的一角，没能得见天光。

等陈青屿顺利拿到国外高校的录取名额，沈穗特地给他新买了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作为奖励，又给他办了国外的手机卡，之前那只临时买来的旧手机，早在搬家的时候就被沈穗随手丢掉了。

那些隐秘的少女心事，盛夏燥热的勇气，原来从始至终，都未曾被开启。

孟惜荫静静地听着，却不再觉得遗憾或是可惜，她已经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人总要往前看，不能一辈子陷在过去的泥沼里挣扎。

话至末尾，往事到了尽头，车子也停在了江景小区门口。

该回到现实了。

孟惜荫侧身解开安全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礼貌地和他道别，“我先走啦，谢谢你送我回家。”

雨淋在孟惜荫的裙摆上，洇开不规则的形状。风透过半开车门呼呼地吹进来，把她披散在肩膀后的头发吹得高扬，像要飞远的风筝。

陈青屿喉结剧烈地滚了滚，他克己自持的人生里，第一次生出这样强烈的冲动，想要抓住她、想让她留在这里，好像不这样做，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孟惜荫一只脚已经迈出车门，陈青屿压抑地呼出一口气，倾身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第25章 褪不去的烧热

他的掌心温热, 带着些潮湿的汗，那陌生的触感让孟惜荫身体猛然僵住，错愕地转过脸。

陈青屿很快松开了手, 可那片被他碰过的肌肤, 却固执地泛着湿淋淋的灼烫，仿佛一场褪不去的烧热。

孟惜荫停在车门和座椅间空白的界限里，听见她胸腔下颤动的心跳，和陈青屿克制的呼吸声。

“你喜欢赵嘉树吗？”

啪嗒。

雨珠清脆地敲在前窗, 似乎被他突兀的问话所扰乱, 断续的，没有节律。

孟惜荫仿佛被针猛地刺了一下，她迅速蜷起手指, 就好像要把那枚在昏暗光线下过分醒目的钻戒藏起来一样。

陈青屿注视着她的脸。

孟惜荫的睫毛垂了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很小声地说：“我要和嘉树哥结婚了。”

她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这是她做出的决定, 做人要言而有信，嘉树哥对她很好，她不可以辜负他。

孟惜荫下了车, 关上车门。摇摇晃晃的雨丝扑在脸上，像冷透了的眼泪, 她顶着雨朝小区门口走去，一步，两步, 脑海中终究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苍白的问题，像蛰伏已久的恶魔附在她耳边反复低语。

如果那时候她知道陈青屿没有结婚, 她还会答应赵嘉树吗？

*

“陈，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过来？”alisa踩着高跟鞋从咖啡馆里跑出来，一边抱怨，一边敏捷地打开后座车门，弯腰进去捞她的包。

“路上有事，耽搁了。”

陈青屿嗓音淡淡，alisa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她探头往驾驶座前面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一包刚拆开的烟。

“心情不好？”

作为陈青屿的助理，alisa很清楚他的习惯。

陈青屿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是要去约会么？”

“那位帅哥还在堵车呢，我晚点再过去。”alisa缩进后座，翻出包里的ipad，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