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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2)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吻了,克里姆特名画《吻》
崔太太已经睡下,远远能听到她的鼾声,这样的事绝不是偶然…紫衣知道的,当时她还在英华女中读书,璞渝第一次把她带回家跟母亲提及与她的婚事,曾太太起初倒也欣然,紫衣一直惴惴不安,她知道事情没有简单。
曾太太看自己儿子一副猴急的样子就好笑,缓缓说明自己的意思,意卿还没毕业也不好现在就办喜事,再说正房还没娶进门就弄个二房在身边这怎么也不像话,总之她是认定了意卿是她曾家的人了,绝不至于错待了她。
紫衣心一下子彻底凉了,这远不是她要的结果,璞渝紧紧握着她的手拒绝她的退缩,他直视着曾太太:“妈,我想您弄错了,我是要娶意卿为妻,希望您能成全我们。”紫衣永远不能忘怀曾太太在明白的那一瞬脸色的戏剧性变化,她一直很喜欢自己,然而从那以后曾太太和璞渝的关系时常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为了阻止璞渝的决心,她派人到英华女中到处贴告示说她是不仅是娘姨的女儿还是妾的女儿,母亲在曾家做工期间勾引了曾家的大少爷。从此以后学校的朋友就远着她,排斥她。最后班里的老师对她说:“我知道你是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但学校收到曾家不小的压力,所以…”
两学年的学业,一学年的奖学金无处兑现。
那天下午她收拾了点东西不敢回家,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坐在衢南的电车上,不知哪里飘来悠扬的苏格兰风笛,仿佛在絮絮说着一段怅惘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的男人死了,女人也死了,但是与听的人无关,那是个盛在透明水晶球的故事,那种哀伤只是最纯致的美丽。
暮色四合,璞渝最终在她回家的路上找到了她,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神坚毅地说:“意卿,我们是平等的。”在那一刻,她的心已认定了他。后来有人问她《雷雨》里最喜欢谁?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周冲。”因为她觉得璞渝就是周冲。
这样的事绝不是偶然…以后还会发生。
数天后便是《灞陵芳草》的最后一幕戏,剧情是战后归来成为军阀革命党人安陆生沈迷于胡同娼馆戏剧性地重逢因为婆婆重病和一家生计不得已倚门卖笑的若凌夫妻狭路相逢,俩俩相望已是世事两茫茫,若凌最后于悲愤之中在雪夜中跳河自尽。
紫衣在前面的戏中表现出惊人的演技,然而最后一幕戏的难度相当大,严蟾桂认为紫衣在向陆生坦白的这幕戏还无法阐释出两人强烈的矛盾冲突,而流泪的镜头表现的涵义还不够到位,戏拍了一次又一次。好在严蟾桂很耐心,他一向最喜欢的就是紫衣精益求精又能体谅别人难处的性格,一次次地点拨她,倒是卓寄远越来越不耐烦
了,他是个老演员了,在表演上不免形式化,对严蟾桂和紫衣的求好显得很不耐烦,只怪他们害自己在一旁磨洋工,他的表情和动作越来越僵硬,他的不配合终于惹恼了严蟾桂,严导言辞激烈地将他一通训斥,紫衣趁着休息间隙对他说:“上次的事不论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但请你公私分明,我们既然是工作搭档,就不能因为任何私人过节影响工作。”
卓寄远因为严蟾桂的训斥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听到她这番话只是冷笑:“哼!不要你啰嗦,待会儿我一定尽心尽力!”
场记板已经落下,摄像机嘶嘶地转动着,黄色灯光打下来照在紫衣后背,带着悲剧的离殇。空荡的摄影棚里只听紫衣字正腔圆地说:“…陆生,你离家三年,生死未卜,你知道我和娘怎样在家苦苦等你,你不在家的三年,第一年乡里大旱,我卖掉田地勉强维持生计,第二年传来你战死沙场的消息,娘劝我找个好人家改嫁了。即使有人上门提亲,我仍不为所动。第三年,婆婆病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孩子嗷嗷待哺,我只得卖身乐户,岂料换来今日的结果,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我的丈夫是真的死了。”
卓寄远道:“听别人说,你是娘姨的女儿还是妾的女儿,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女人,人家姨太太的女儿,最后横竖不是走这条路!给老子装什么清高!”
严蟾桂蹙眉,这完全不是剧本的台词,他刚想喊“卡脱!”但因为拍的是无声片,演员讲什么台词都无所谓,只要将表情动作表达到位即可,一瞬间念头的迟疑,紫衣却已将台词接了下去:“我固然是没什么可以清高的,那顶着高官厚禄头衔的高尚者,拿着大把大把搜刮来的钞票,一副施主面孔地赏给我们这些本该拥有它们的人,我们有在家饿到奄奄一息的孩子,缠绵病榻的婆婆。等到我们满足高尚的你们的欲望,你们尽可以远远地指着我们唾骂我们下贱比任何人都要振振有词。这样的高尚我宁死也不要,所以尽管骂我下贱吧,只要你的钱能供我的婆婆抓药,我的孩子买米。安先生,在这个黑白颠倒的时代,在这样的世界我的确没什么可清高的!”
对话的高/潮紫衣抓住陆生,不,卓寄远的手臂,用一种坚毅绝望的目光凝视着他,两行眼泪缓缓地流下来,许久,终于听到严蟾桂一声:“停!”紫衣以为是严蟾桂要批评自己擅改台词,意外地听到严蟾桂极少有的激动欣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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