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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2)
中西合璧的婚礼分外两场,中式进行过后,西式礼堂设在月宫跳舞场,礼堂中央悬挂着大总统画像,两旁是国旗和党旗,台前左侧为亲朋席,右侧为女宾席,婚礼由凯瑟琳教堂的牧师馀实嘉主持,出席婚礼的证婚人皆为政界名流,前来观礼又有各国领事,就是大总统也在百忙之中派人送来两幅手书恭贺新禧。
下午六点时俄国乐队奏起门德尔松结婚进行曲,婚礼由与霍彦勋金兰换帖的把兄弟邵石谦司仪,霍彦勋身着黑色燕尾服,在薛垦之等男傧相的陪同下进入礼堂,软可没足的大红地毯,连绵不绝的卍字,暖气热得令人窒息。紫衣穿着银色暗花织锦旗袍,白色累丝纱从香槟玫瑰编就的花冠斜斜流淌而下,两位花童跟随其后司纱,她手捧着紫罗兰,女傧相是钱丶赵丶王丶曾四大家族的小姐,空中飘起红绿纸屑。
全体向大总统画像三鞠躬,邵石谦宣读婚书,那些官样文章紫衣听着非常恍惚,心中所想的全是根本不着边际,她向台下望去,不经意间望见霍黛琳携着齐天佑微笑注视着自己,台下密密的人潮成了浮在眼眶前的蠓虫。郁晨述在哪里?掩护人员都到场了吗?会不会早已被识破?她的心一阵猛跳,忽听到司仪喊道:“请新郎新娘用印。”她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仓皇取出图章盒子,私章按下去手还有些发软,霍彦勋已经盖完章看她的神态却不禁微笑了。
望着从高台下的甬道双腿还有些发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来,如此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谁能料到是瓮中捉鳖,步步杀机?
“请新郎新娘互换戒指,牧师宣读誓词。”
连心跳也模糊,霍彦勋将戒指划上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无名指,那是一枚七克拉的火油钻,紫衣凝视着蓝钻隐约透出火焰燃烧的蓝影,不是海水的蓝色,有点像月光流动时的月白色,深邃神秘中带着静静的杀机。听人说这枚钻戒是在印度开采,数个百年家族为争夺它几乎覆灭,无数人为它送命——一点也不奇怪,每件珍宝的出现与沈浮都几经血腥与杀戮。
她勉强定下神,越是想要聚精会神去听牧师宣读越是不能:“霍彦勋,你是否愿意娶崔意卿小姐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安乐患难康健疾病,一切与她相共,尽心竭力地爱敬她丶保护她,终身不渝。上帝实临鉴之——”紫衣紧张地望着牧师,只见他果然停了下来,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是刺杀的暗号。
只有她知道离他们的数十米的人群中有一口枪管正对准霍彦勋的脑袋,她所要做的便是镇定,她从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连人群中男士们的耳语,女士长裙窸窣的沙沙声,任何声音都放大了千百倍。
她惊见站在一旁的薛垦之跳过来。似乎想要对霍彦勋说什么。惊心动魄的惊鸿一瞥中已经听到枪响,霍彦勋和薛垦之同时倒了下来,侍从官们和警卫员成群冲了上来。当场不断响起女人的尖叫声,一声递一声震破耳膜,简直要崩断人的神经,纷沓的高跟鞋和皮鞋声,人们纷纷做鸟兽散。紫衣蹬掉高跟鞋顺着人潮跑,长长的拖纱乘着风逶迤飘摇着,像一只白色蝴蝶从她的头顶坠落,只见白色累丝上已是成片成片暗红色凝固的血液。
紫衣终于出了月宫跳舞场,她顺着着一带走,十字路口是阡陌纵横的电车轨道,她又想起被英华女中劝退的下午,不知哪里飘来悠扬的苏格兰风笛,仿佛在絮絮说着一段怅惘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的男人死了,女人也死了,但是与听的人无关,那是个盛在透明水晶球的故事,那种哀伤只是最纯致的美丽。
她走着从身后驶来一辆汽车拉了她上车,魂飞魄散之中才看清那人正是郁晨述,她不禁抱住他,晨述道:“你快换衣服和鞋子,霍彦勋被刺杀怕是会全城封锁。”
旗袍从车窗丢了出去,他们不能回袁氏洋行,那里的联络点怕是被一网打尽了。汽车一路疾驰,不能再留在衢南,到了长生桥却是横着铁蒺藜的一道关卡,晨述拿出盖着情报二局办公章的通行证,哨兵见他对答如流神态自若,盘问一通仍是放行。
他将车开到去往聆澜岛的码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晨述在隐蔽处停下了车扶着紫衣下车,放眼望去身后衢南的万家灯火仿佛是落入深海的星星,寒冷而疏离,她浑身冷得也像是陷在深海里。
他们在聆澜岛住过的红房子卖给别人后现在没人住,门口贴着“吉屋出租”的红条子,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见屋内家具齐全。晨述用商量的口气问紫衣:“我们在这里将就住一晚好吗?”
紫衣被海风冷得浑身颤抖,点点头,他从口袋掏出一件工具随便捣鼓一下门就开了,紫衣说:“房东没换锁吗?”晨述得意地炫耀道:“我能打开这个城市一半的锁,厉害吧?”
紫衣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笑到一半只发抖,不知是冷是怕,郁晨述抱住她。
他打横抱起她摸黑走进卧室才将她放下,不能开灯,他把厚窗帘拉开三分之二只剩下纱窗透进些月光来,他说:“终于只剩了我们,我的妻。”两人拥抱在一起。
隔了七年暌违,隔着南洋到衢南的乱世烽火,她终是他的,虽然到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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