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玉映流年（1/2）

九枝缠金烛火在摘星楼中摇曳生姿，那暖黄的光将整座楼阁照得通透明亮，仿佛要将这夜的深沉都驱散。慕容昭静静地坐在宴厅之中，身姿挺拔，宛如傲雪寒梅。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新赐的凤纹朝服，那细腻的触感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波澜。衣襟的暗袋里，那方染血的帕子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那些历经生死的过往。

苏怀素就坐在她身旁，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润如玉的气质。他执起银壶，动作优雅地为慕容昭斟酒，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绷带，那是三日前他为慕容昭挡箭留下的伤痕。慕容昭的目光在那绷带上短暂停留，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却又被这宴会中暗藏的紧张氛围所掩盖。

"庆功宴的冰酪里掺了金丝枣。"沈瑶突然靠近，压低声音说道，同时按住慕容昭的手腕，在她掌心快速写下"有毒"二字。慕容昭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不着痕迹地扫向玉阶下翩翩起舞的教坊女子。那些女子水袖翻飞，动作轻盈优美，可慕容昭却敏锐地捕捉到，她们袖口处偶尔露出的蛇形刺青，那正是璇玑寮的标志。

慕容昭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场庆功宴恐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表面上是为了庆祝他们的胜利，实则危机四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菱花镜里朱颜瘦，

烽火台前铁甲寒。

愿化金钗为剑戟，

守得明月照江山。

慕容昭佯装醉酒，娇弱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离席。她的眼神与苏怀素交汇，那一瞬间，两人仿佛心意相通。苏怀素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慕容昭在回廊的暗处停下，片刻后，苏怀素也悄然跟来。两人掌心相贴，苏怀素的指尖在她腕间轻轻叩动，竟是摩尔斯电码："子时三刻，西偏殿。"慕容昭心中一暖，她明白，苏怀素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当她抽回手时，发觉被苏怀素塞入一个温热的玉连环，内侧刻着前朝乐府《有所思》。她轻轻摩挲着那玉连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知危险的担忧，也有对这份细腻情感的感动。

西偏殿内，海棠屏风后，沈瑶正全神贯注地用金针逼出西域使臣体内的蛊虫。那蛊虫在琉璃盏中扭曲挣扎，最终聚成八个篆字："血玉非玉，盟书非书"。慕容昭看到这八个字，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血玉盟书，这个贯穿她整个复仇之路的关键线索，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赵闻铮突然破窗而入，他的身上还带着硝烟的味道，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将一封沾满硝烟的密函抛给慕容昭，声音急促地说道："这是刚刚截获的，是你生母的笔迹！"

慕容昭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缓缓打开密函，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她却一眼认出，那正是母亲的笔迹：

昭儿，当你见此信时，我已成璇玑寮药人。血玉盟书实为活体舆图，你我血脉即钥匙...

慕容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地跌坐在绣墩上，发间的步摇珠串簌簌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慌乱。苏怀素见状，默默走上前，为她卸去钗环，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慕容昭看着铜镜中映出的两人重叠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三年前上元夜..."苏怀素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那个赠你玉兔灯的小乞丐..."

话还未说完，窗外突然骤起箭雨。慕容昭反应极快，她反手抽出枕下的软剑，那软剑在她手中犹如灵动的游蛇，瞬间斩落数支箭。箭头上系着杏花笺，正是《临镜叹》的下半阙：

忍将柔情换沧桑，

犹抱琵琶半遮伤。

待到山河重整日，

为君再点额黄妆。

慕容昭看着那杏花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是敌人的挑衅，也是对她的考验。她握紧手中的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追至御花园时，刺客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银蝶。慕容昭在蝶尸中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一枚带血的金镶玉耳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那耳珰，她的目光瞬间凝固——这耳珰与她母亲失踪当日所戴的别无二致。沈瑶立刻用药水显形耳珰内壁，果然，浮现出一幅微雕的京城布防图。

"看来庆功宴才刚开始。"苏怀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着坚定。他突然执起慕容昭的手，在太湖石上以剑代笔共舞。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默契无间。剑锋过处，石屑纷飞，拼出一首新词：

铁马冰河入梦频，

红妆亦可守城门。

今宵且尽杯中月，

明日长枪破阵云。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两人的双人剑舞却充满了浪漫与温情。慕容昭感受着苏怀素的力量与温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勇气。

五更鼓响，夜色渐渐褪去，黎明的曙光悄然降临。慕容昭独立城楼，她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挺拔。她将母亲的耳珰系上剑穗，那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