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节（1/3）

第十七节

厚积薄发，一鸣惊人，原来于情也是这个道理。

他唇角的弧线，他手掌的温度，突然之间就清晰得触目惊心。

横在公孙策手中的笔在卷宗上落下一滴墨，他恍然回神，连忙用找纸吸去，擡头却看见一旁的侍从狐疑的眼神。

公孙策心中尴尬，清咳一声，顺手去端茶碗，触手之感有些怪异，低头一看，拿在手中的却是纸镇，而那只茶碗端端正正的摆在纸镇的位子。侍从终于是忍不住，扯袖掩嘴，不住偷笑。

公孙策红了脸随即又转了白，若这侍从知道自己此刻想着得居然是个男子，会不会笑的更张狂，甚至会带上鄙夷？

他重重将笔一搁，官威一摆，厉声喝道：“放肆！”

-------------------------------

衙门无事，便早了些回来，想听展昭小狸斗嘴，想跟包拯说说话，哪怕是冒傻气也好，偏生今个儿，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公孙策一转身，目光不禁朝荷塘对岸看去，对面的院门也紧紧的闭着，隐约觉得那门似乎就不曾开过。

那些平日里玩赏不休的奇花异草，丝毫不填偌大院落的空旷。只剩下自己一人的错觉，压在心头，好不难受。

公孙策拍拍额头，自忖：我这是怎么了？

荷塘中有一小榭，连着九曲桥末，一半掩映在荷中，一半凌在水上，公孙策信步登上，凭栏而坐，身下的水面立刻有了动静，一些鱼儿不住扑腾，鲜翠的背脊，嫣红的肚皮，个个小巧有力，想必是饿了，以为喂食的人来了吧？

“若是小狸在，她身上定有零食可以喂你们的。”说罢又觉得好笑，自己居然跟鱼说起话来。

一擡头目光便落在了南苑的院墙上，油绿绿的宽大叶片从院中伸出来，覆在青灰色的瓦片上，一派生意盎然。

公孙策凛然的站起来，拍拍袍子，正正衣冠，大踏步的朝那扇院门走去。

临着门口几步，下脚却轻了，一步一步踩着天色沈下淡金色来。屈起的无名指试了两次也没能敲出“咚咚”的声响来，待到第三次，手却僵了在半空。

人的感觉有时很奇妙，就是公孙策这样不会武功的人，后脑勺也会莫名的微微发麻，提醒他注意身后。

他蓦然回首，心就漏跳一拍，见一人立在九曲桥上，穿烫金色的薄罗衫子，腰带上嵌着墨玉，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只是较之他气度，那衣裳却也黯然失色了。

公孙策虚起眼睛，却始终看不清他的眼眉，不过半个荷塘的距离却好似很远很远，或许是因为他的衣衫上夕阳的颜色。

“你，找我？”只是回神的瞬间，他便来到了眼前，目光灼灼。

“我...”公孙策定定心神，避开他目光，正色道：“你...老实告诉我，突然出现在钦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庞统不答，只缓步朝他走近，下脚已是很轻，却一步步都似踩在了心上，他的面容依然波澜不惊，或许那心跳的声音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这是真的吗？

当他惊讶的发现对面那人眼中一成不变的疏离何时已经成了一种隐约热切，那颗自认坚韧的心居然也开始忐忑。

他伸出手去，要将那浓雾散去后的最后一点朦胧都剥去。

手落在那人垂落胸前的发上，轻轻一捋，用同样轻却专注的声音道：“是为了你，你相信吗？”

公孙策只觉得浑身如走了惊雷，他又再逼近一步，公孙策不敢看他眼睛，慌忙一把撂开他的手：“荒...荒谬！”

“荒谬？”庞统眯起眼睛，压低了声线，凑近他耳朵一吹，布满了暧昧不明的意味：“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了呢？”

夕阳都洒在了他肩头，与那烫金的色泽连成铺天盖地的一片，似乎要将自己也融成金色，那衣衫薄如蝉翼，依稀透出点阳光暴晒后的味道，不好说香也不能是臭，只是他的味道。

“这...这...这是什么混帐话！”公孙策涨红了脸，牙齿碰得“咯咯”响，倔强的擡头以表示自己的愤怒，却在对方眼里看见水样光泽，从前只是传闻，尔今总算亲见什么叫柔情似水。

“公孙策，你敢说，我的心意你全然不知晓？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庞统的位置？”

庞统步步逼近，眼里的热度似乎烧到了公孙策脸上，他狼狈得一退再退，直到背脊都贴上了院墙，只好转身避过，怒道：“如此！如此有违五伦纲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我同为男子，怎可！！”

庞统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不等人把话说完，一拳擦过他耳边，打在墙上，公孙策一惊，顿时收了声。

“有违五伦纲常？”庞统咬牙切齿的沈声道：“那么你与包拯就是在纲常之内了？”

公孙策惊得瞪圆了双目，却不是因为愤怒。有的事情总要有人捅破那一层纱，方才见得真面目。

包拯！还记得“站在”他身后那种小小的满足感；还记得他跳崖时自己的伤心欲绝；还记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