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身游戏（1/1）

季晴抱着一摞文件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正欲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蓝染的领带正被一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轻轻缠绕。

"染哥哥，我特意改了航班提前回来呢。"甜腻的嗓音像是裹着蜜糖的玻璃渣，"你都不来机场接人家。"

季晴的手指猛地扣紧文件夹边缘，指节泛白。透过门缝，她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年轻女孩正贴在蓝染胸前，海藻般的长卷发扫过他西装翻领，露出的侧脸让她呼吸一滞——那女孩眉眼间竟有六分像她。

"谁让你进来的？"蓝染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伯母给我的门禁卡呀。"女孩晃了晃手中的铂金卡，镶钻的卡面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对了，伯母让我们下个月就订婚呢。"

季晴感觉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直到舌尖传来刺痛，才发现自已把嘴唇咬破了。怀里的文件突然变得千斤重，她后退半步想离开，高跟鞋却不慎撞到金属垃圾桶。

"谁在外面？"蓝染厉声喝道。

门被推开时，季晴看到蓝染迅速扯开女孩的手。那女孩转过身来的瞬间，季晴终于看清她的全貌——比自已更浓艳的妆容，更饱满的唇珠，吊带裙领口低得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蕾丝边。确实像她，却像是被PS过度后的版本。

"这就是季特助吧？"女孩踩着12cm的Jimmy Choo走到她面前，香水味浓得呛人，"我是李思梦，蓝染的未婚妻哦。"

季晴注意到她说的是"蓝染"而不是"染哥哥"，尾音带着挑衅的上扬。少女鲜红的指甲划过她怀中的文件，突然"哎呀"一声，整摞文件哗啦啦散落在地。

"真是不好意思呢。"李思梦歪着头笑，脚上的铆钉靴却精准地踩住最关键的那份合同，"我帮姐姐捡吧？"

季晴蹲下身时，听见头顶传来压低的气音："听说你以前是染哥哥的初恋？"带着薄荷烟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可惜现在你连我的替身都算不上。"

"李思梦！"蓝染突然抓住女孩手腕，"出去。"

"凭什么？伯母说我可以随时来......"

"现在，立刻。"

季晴始终低着头整理文件，直到听见摔门声才缓缓起身。蓝染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身影模糊了表情，只有指间明明灭灭的烟头泄露了情绪。

"蓝总，这些需要您签字。"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等等。"烟灰缸突然被扫落在地，蓝染掐灭烟头抓住她手腕，"你没什么要问的？"

季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那里还残留着李思梦的香水味。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蓝母甩在她脸上的照片，也是这样的吊带裙，也是这样的角度，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蓝染和另一个女孩——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有了无数个替身。

"蓝总的私事，"她用力抽回手，"与我无关。"

蓝染突然笑起来，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他扯松领带逼近她，身上混杂着烟草与雪松的气息："当年你说走就走，现在装什么清高？"指尖划过她泛红的眼尾，"还是说，你吃醋了？"

季晴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书柜。水晶地球仪摔碎在脚边，飞溅的碎片划破丝袜，在她小腿上割出细小的血痕。蓝染瞳孔骤缩，伸手要拉她，却被她躲开。

"蓝总请自重。"她转身时，看见玻璃幕墙上映出李思梦得意的笑脸——那女孩根本没走，此刻正举着手机对准他们。

当天下午，季晴在茶水间冲洗伤口时，听见隔间传来娇滴滴的哭诉："伯母，染哥哥居然为了那个老女人凶我......"她关掉水龙头，听见李思梦带着哭腔说："她今天故意摔碎染哥哥最爱的水晶地球仪，肯定是想引起注意......"

季晴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三十二岁，确实比二十五岁的李思梦老。她扯下纸巾擦手，却发现指缝里还沾着水晶碎渣，在灯光下像眼泪一样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