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一年春（2/2）

魅女人过分冷淡的语气让赫·利塔·提亚不由得长叹一声：“哎……你这样崩自己的人设，我很难入戏哎。”他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直接换了坐姿，从跪坐变成更舒适的盘腿坐着，一身东方雅士的着装姿态却像一个混混。

艾哲没有回应他，只是眼眸低垂，看向桌面上已经几乎不冒热气的茶杯。她耳朵动了动，听到对面的人说：“总之，迦勒西斯会在一个月后到格里达尼亚，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好好查查他……你也可以，但，不能太激进。”女人擡起视线，看向对面和自己同样湛蓝的眼睛。年轻人的表情少见地有些认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查这些事情，但是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你不能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她没有立刻回覆，只是仔细端详着少年人的脸，几秒后才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冷硬。

饶是做东方牛郎的赫·利塔·提亚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唉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心没好报吧。我把情报提供给你，可是违反了组织规定的。要是因为你多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事情败露……被抽筋的可是我哎。”他手指合拢，指向自己心口，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

“撒谎，互相利用罢了。”女人直截了当的话语让赫·利塔·提亚抿了一下嘴，“我找你是为了更多的情报，你暗示我进包厢，是为了更多的试探。你——或者你上面的人，想看看有没有跟我合作的可能性。而现在，他……她，正坐在隔间里，听着我们的对话，是吧。”

“咳。”年轻人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事情互相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的这么明白。”他沈默了两秒又问：“所以……你的答案？”年轻猫魅捏起桌上没被喝过的那杯茶，将其往女人的方向挪了一点。对面的视线便也跟着他的动作落到那杯茶上。赫·利塔·提亚看到对方的眼睛略微眨了一下，随后看向自己。

他有些没底。他不太能看到对面人的心思。毕竟这是一个擅长独来独往的女人。他们短暂地达成过合作，但是在之后的几个月，对方便杳无音讯。交情？根本算不上。在这种情况下提出的合作邀请，还真不好说会有什么结果。

不过好在女人擡起手，将手指落到那杯茶的边缘，说：“合作愉快。”

赫·利塔·提亚露出笑容，便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合作愉快。”他心情轻松地抿了一口，看向终于也喝下茶水的女人，咧开嘴角，从衣袖里摸出一颗通讯珠：“呐，既然是盟友，那就建立一下通讯吧，以后联系更方便一点。”

艾哲看向他手中的通讯珠，便也从衣兜里拿出一颗，与对方做了交换。

第二次友好合作，达成。

……至少现在看可以是友好。

赫·利塔·提亚放下茶杯，露出明媚亲切的笑容，但奈何对方一眼都没看他。包厢内就这样安静下来，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过了一阵，少年带着营业式的笑容开了口：“屋子里怪闷的，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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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问她，其实也没对回应报太大希望。她只是擡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啊。”……好啊？我笑笑，揽着衣摆站起身。我没有向她伸出手，去做一个营业时间内的常规动作——我知道她不会理我的，所以我只是站起来，理好衣摆，对着她侧头示意。

“请？”

屋外的空气确实清新了许多。春季丶午后两点，树荫下还是凉的。她穿着长裙，和一个毛线外套，樱粉色的头发半绾着，随性地披散在肩上。阳光下，稀疏的树影落在她身上，把光分割成一块又一块。我看向她，她安静地走在我身边，好像漫无目的。

目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无非就是那几个：真相丶覆仇丶金钱丶寻亲。

她不再时刻做着伪装，但我也感觉……像一潭平静的湖面，底下却是汹涌不尽的暗流。她一脚踏在上面，身上只有一根细线做着与此世的连接，而我在岸边看着，看她站在湖面中央，随时都会被暗涌吞噬。

我是唯一的旁观者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