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租房（1/2）

上午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空气也有些污浊，到了下午，竟然奇迹般地风和日丽了起来，J市的天气难得这么给力，在如此适合出行的好天儿我和小七去看房了，反正总比宅在家里做一夜爆红的白日梦强。

好不容易赶上这样的好天气，平时不爱出门的人也都出来了，放眼望去行人明显比平时要多，在路过一处小公园的时候，我看到大波的小学生正在里面嬉闹。

我告诉小七这叫踏青，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年春天学校都会挑几个天气不错的日子组织学生去春游，有时候去爬山，有时候去公园，或者是博物馆，科技馆。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这一天自由了，可以玩耍又不用写作业，因此心情就会特别好。长大后才发现，原来春天，本来就容易让人心情变好。

春天，就像每天的清晨，当我们醒来，张开眼睛，可以规划这一天该做的一切事情，如果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如约完成了，那么就会感觉一天的光阴没有虚度，心情也会因充实而荡漾起来，但如果这一天被白白地享乐了，那么即使撒欢儿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那要了命的负罪感也会让你辗转难眠。而我，之前的每一年竟然都那么虚度过来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因为人生不易而想不开所以直接选择去死一死的“勇敢者”，同时，也有那么一些人，整天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围绕着梦想转圈圈，一年到头，乐此不疲。我不是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而是属于大多数人所选择的生活状态——既没有因任何不如意的事情就告别人生的勇气，也没有能将黄粱美梦当干粮的定力。我似乎有梦想，但细想却似乎又没有，一年到头，遥望着一处海市蜃楼，以为自己很努力，可实际上却只是日复一日的自欺欺人。

不过，这样的我却总是喜欢清晨和早春。

梦想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于是，在跟小七去中介公司的路上，我又一次地为自己的新一年制定了一番万一会实现了的计划。

到了小七所说的那家胡同里不起眼的中介小门脸儿，一位身着廉价西装满面油光的大哥便亲切地迎了上去，还热情地叫了小七一声“哥”。

我一看他那堆了一脸的褶子就深感干这行的不易，在他这明明应该被人叫哥的年纪，却要因为能多成交一套房而俯首帖耳。我正这样想的时候，他的第二句话让我的同情心彻底烟消云散。

“这位是嫂子吧？哎呦喂，可真漂亮。”他的褶子堆得更多了。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别误会，我跟他没关系，我过来是帮他来看看房的。”

“行，那没问题，不过，小哥上午不都看过了吗？很满意啊。”

“我对他的眼光不放心，你跟我说说那房子的情况吧。”

“你看看，我就说嘛，就算现在不是嫂子以后也指定是，都帮人操心房子了，恭喜你啊哥，真般配。”

我懒得解释，赶紧催大哥介绍房子。可让我意外的是，竟然真的如小七所说，有这么一套只有冤大头房主才会给出这个价的房子。

“这也太便宜了，是你们搞错了？还是我搞错了？不会是像网购的垃圾店铺的卖家图买家图一样的货不对板吧？”我对此事深表怀疑。

“你看看这位美女就多虑了不是？咱们可以去看房啊，上午小哥看了，进屋就一拍大腿说什么也要留定金，所以我相信美女你也一定会满意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七，他对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就他？还一拍大腿？这动作跟他搭吗？明摆着这位大哥满嘴跑火车呀。

在大哥热情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了两条马路，又转过了三条街道，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小区。一路上大哥的嘴就没停过，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做娱记的，反正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儿，到最后，我和小七所幸就不理他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说。

“对，就是这套。”大哥指着一个阳台已经改造成了入户门的人家说。

老小区，老宅，绿化就那么回事儿，各种小区设施损毁的也都差不多了，这样的小区要价不会特别高，但也不至于低到那种程度啊？

我看到门正虚掩着，于是推门进去，同时问向大哥：“门没锁啊？”

没等大哥回话，我已经踏进了屋里，结果那个身形枯槁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吓得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小七怀里。

小七把我稳稳地扶住了，可我却吓得不轻，我用手安抚着那颗快蹦出来的心脏问道：“妈呀！这屋有人住啊？搞错了吧？”

“没搞错，没搞错，就是这家，小哥没跟你说吗？”大哥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什么？”

大哥笑了，走到轮椅旁边，把老人推到我们面前说道：“这是巩老太，房主，她跟你们一起住。”

车上的老人目光呆滞，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聊天内容，仿佛眼前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值得她一直盯着看。

“那这怎么住啊？房主要是年轻人还行，你说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跟我们住一块儿，要是磕了碰了那得是多大的责任啊？”我看着眼前这个老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