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出发（1/2）

“啊？就这么丢了？”

江山听得意犹未尽，大声打了一句岔。

“是啊，尽管回到山洞天都黑了，可我当时还是做了个火把，原路返回，出去找了一圈。天那么黑，当然不可能找得到。我不甘心，又接连白找了半个多月，差点把山给翻过来。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木爷爷轻轻地摇着头。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明白了镯子不可能再寻回。便安安分分的把村里人埋好，想要到山外面讨个生计。可是没想到外面的世道，比我和父亲进山前还要乱。我立刻返了回来，在这里造了房子，垦了地，这一住，就是……”

江山接话道：“一百年哪？”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我也算不清楚了。以前没事的时候，还能到村里去给上上坟。这些年耳朵不成了，腿脚也走不动了，好久都没有再去过了。”

“啊？原来这里不是那个村子的遗址？我还以为……”

林海正常音量的牢骚，被木爷爷洪亮的声音打断，老人家继续讲着：“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村里祭拜，遇到了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点起香和蜡烛，哼哼唧唧地念着经，超度村里的亡魂。虽然隔了很多年了，可那老和尚的样子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当年抢镯子的时候，跑掉的那个胆小的。

我站在一边，看着老和尚做完法事。几十年没去过外面，也没跟人说过话了，就想向他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玉京小声的补充道：“那应该是小翠爷爷的爷爷，都死了有……反正小翠的爷爷今年都有七十多了。”

这样小声的说话妨碍不了木爷爷，他听都没听到，更别说思绪被打断：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当年的那只镯子。

老和尚倒也不回避，他告诉我说，那东西叫做噬魂骨镯，是极深的怨念所化。他之所以半路出家，也是为了这个东西。算上这一次，他已经连续来了整十年了，只不过之前和我没有遇到而已。

他说，这个法事做满十年，就会功德圆满，镯子里的恶灵也会再入轮回，无法再为害人间。

我们越聊越投机，我就一五一十的，把村里曾经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谁知他一拍脑门，大叫糟糕。

说他原以为噬魂骨镯，是村子里的某个人所化。没想到竟是水塘里的孤魂。他埋怨自己学艺不精，又自以为是。

本来他就觉得奇怪，一场全村覆没的天灾，如何能产生这种千年不遇的怨恨？却原来是整村的人一起，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可惜现在才明白，为时已晚。

那老和尚懊恼了一阵，忽然仰天大笑。连招呼也没打，就大步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又几次想回花塘村看看，或者是到外面的村子打听打听，希望能再见到他。可是身体不成了，再也没能离开木屋超过五里地。”

木爷爷频频叹息：“归根结底，这都是我犯下的错。如果当年他们要把琬琳沉塘的时候，我能够站出来，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根据木爷爷所描述的，当时的情况分析，就算他从芦苇地走出去，花塘村的人也不会就此放过那个叫琬琳的姑娘。只会是水塘里又多出一个枉死之鬼。

老人家不挺身而出的做法，并没有不恰当。村民们嫉“恶”如仇，在那个时代背景之下，也很难说他们就是错的。

令张岚唏嘘不已的，是事到临头那一时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要用尽一生去承担。

站出来，勇气可嘉，却会立刻丧命。

怯懦退缩，哪怕百岁无忧，却终其一生，无一刻不背负着永恒的歉疚。

张岚思绪万千，良久才回过神来。只见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老式指南针，或说简易罗盘也行，总之是差不多的那么个老物件。

“这个东西，我这腿脚也用不着了。你们把它拿上吧。”

木爷爷把指南针递到林海手里。

江山作为公认的传声筒，代表他们三个大声的向木爷爷告辞。

木爷爷在玉京的搀扶下，站到屋外，指给他们去花塘村的路线。路线很简单，如果他们跟玉京来的路上，在遇到小河的时候，没有逆流而上，而是顺流而下，现在应该已经在花塘村吃午饭了。

“进了山谷之后，过了河边的一棵大杜仲树，注意往北边看。村子和花塘就在河的北边。花塘里虽然没有了水，可是周围那一大片芦苇地还在，你们不会找不到的。”

木爷爷千叮万嘱。

张岚和林海背起行囊，江山扛起她的御用晾衣杆。玉京留了下来，帮老人做些体力活儿。

三人都走出老远了，老人依旧站在原地。颤颤巍巍，须发皆白。苍老得如同大漠深处，一段无人问津的古老城墙。

葛姑姑的那颗药丸，对林海来讲，真是如同大力丸一般。虽然没能让他一下子就胖回去，但是一路走来，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丝毫不输常人。

可惜这药丸葛姑姑就炼了一颗，要不然就多买上点。也不用这么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