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驴（1/2）

林海伸着懒腰，走到院子里，意外地看到张岚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

“拖时间够久了，早死早超生，我打算今天就去拿石册。”

张岚抄起两勺盐丢进锅里，搅和了一下：“汤也好了，去叫大伙儿吃饭吧。”

张岚这么正儿八经下厨，林海还是头一次见，他用勺子挑起尝了尝，立刻赞不绝口：“这手艺不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真是白瞎了。”

江山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吧唧着嘴道：“我觉得还是驴肉好吃。”

步行到村口，无论宝马还是幻速，车漆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大概是昨天赶集的人太多，带起的滚滚红尘吧。

芳华打开宝马后备箱，拿出洗车拖把，被张岚拦住：“我们不能开车去，擦也白擦。”

“去哪里？”

张岚伸手一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九仙山。你说巧不巧，霓虹把东西就藏在咱家门口，而且，这又是开矿又是伐树的，居然好几百年都没人发现。”

“这不是有路吗？为什么不能开车去。”

钟晴说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乡间小路虽然蜿蜒崎岖，但是路面上也不乏车辙。轻卡和底盘较高的小型车辆通行，完全不成问题。

“路只能到前面的工厂。因为要封山育林，恢复生态，往山里的路，十多年前就给挖断了，每隔百十米就是个大坑。我最近一次去山里玩，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工兵连开路，一般车辆是不可能开进去的。”

林海手搭凉棚：“这十几里的路，难道要我们走过去吗？”

“十几里，只是到山脚下，东西被藏在深山，还远着呢。”

张岚问了钟晴一句：“你有钱吗？”

钟晴想起洗浴中心的遭遇，没好气地说：“还有啊，你又想怎么样？”

“不怎么，去那样的地方，通常，我们都是骑驴的。而我们现在……”

她点了点人数：“加上装备，至少得八头驴。不要这么生气嘛，搓澡那回的发票你收好，拿回去外勤部总会给报销的吧。这个驴如果你不愿意买，那我们就车到山前没有路的时候，再慢慢爬过去好了……”

钟晴打断她：“哪里有驴？”

张岚屈起手指，敲了敲亮子家的院墙：“驴这里就有。不过我担心的是，咱们这是要进山，有装备吗？”

芳华拍拍宝马车后备箱：“标配。”

亮子家的院门虚掩着，张岚喊了一声，推门进去。

那天见到的小孩拿着根木棍，在树底下划拉着什么，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亮嫂从屋里出来，把他抱起。

听说有人要买驴，她立刻打电话把张亮召回。

张亮将八头健壮的驴子牵出木棚，钟晴也不讲价，直接拿出一张黑卡：“可以刷吗？”

张亮摇摇头，表情一下子由欣喜过度到失望。

张岚把他拉到一边：“你有没有银行卡号？刷不了可以转账。”

“有，有。”

张亮冲屋里喊道：“媳妇，把咱家银行卡拿出来。”

钟晴在张岚的热心帮助下，成功完成了付款。张亮拿出家里几套新旧不一的骑具，全都送给了他们。亮嫂听说他们要去山里玩，又拎出两大竹篮的煎饼，一捆小葱，和一些卤好的肉。

把所有的东西装上驴背，张岚掏出一串钥匙，放在张亮手里：“车钥匙放你这里吧，我这十多天可能都用不着。需要走亲戚你就开着去，有时间也带奶奶，嫂子，和孩子出去转转。”

张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只会看车，哪会开车？车放这里你放心，我保证，你开回来啥样还啥样。要是划上一个道儿，你找我算账。”

这么唠唠叨叨地，好不容易才终于告别。

几个人骑在驴背上，悠哉悠哉地赶着路。半道路过工厂，只见大门紧闭，门楼上早早地挂好了灯笼，两旁的柱子上也提前贴上了春联。里里外外听不到人声，应该已经放假多日了。

张岚拉着缰绳，将驴头调转了四五十度，从工厂后面的一条小道上走过去。

钟晴夹了夹驴肚子，快跑几步赶上，一身线条明朗的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她质问道：“又要去哪里？你刚才指的，可不是这个方向。”

张岚狡狯地一笑：“万一你把地址告诉了你们的部队，抢先拿走了石册，我还拿什么去换陆晨啊。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即使是咱们现在走的路，方向也不太对。至于一会儿要右拐还是左拐，拐多少度，呵呵，保密。”

“随便你。”

钟晴冷笑一声：“你现在所剩的日子，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了。到了期限无法跟尊主交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张岚冲她一拱手：“多谢多谢。”

翻过一道的舒缓的山岭，他们彻底远离了人烟。驴蹄踏上背阴处的残雪，小路两旁丛生着低矮的葛针。这些灌木的叶子早已掉光，枝头上还残留着一些皮包核的，干巴巴的野山枣。

江山摘下一颗，用手搓了两下，丢进嘴里嚼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