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算计（1/2）

待太监将惨叫着的翠环拖走，四公主看着面色惨白的纪芳菲警告道，“今日之事，全是纪二小姐御下不严所致，佛门清净之地，本宫不欲多追究，就此作罢，还望纪二小姐今后引以为戒。”说完，四公主拂袖离开。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计谋的拙劣之处，虽然只是惩罚了一个下人，但此时只要传出去，加上公主的身份，只怕纪芳菲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纪芸白被盼春从地上小心的扶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纪芳菲，准备回寝房。

刚一转身，便听到她低声问道，“纪芸白，你很得意吧？”

“二小姐以己度人的习惯还不准备改吗？”纪芸白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

纪芳菲却从中听出了无尽嘲讽，她当然感觉无所谓，今日丢的又不是她的脸，被送去辛者库的又不是她的贴身婢女！

“算计人的感觉怎么样？”纪芳菲起身踱到她身后，像一只水龟一样，身子前倾在她颈后幽怨地问。

“二小姐咎由自取，何来算计？若非要提算计，二小姐又如何倒打一耙？”纪芸白嗤笑一声，不再停留。

外面的吵闹，纪老夫人不是没有听到，小辈之间有龃龉，解决了自然是好。若是她出去，牵扯的就是侯府脸面。

待四公主一离开，纪老夫人立刻将盼春叫过去询问细节，听完事情全貌后，知道纪芸白没有受委屈，老夫人当即决定提前归府。

“小姐，二小姐这次吃瘪，看侯爷他们还怎么护着她。”盼春高兴不已。

一直看小姐隐忍被欺负，终于硬气一次，出手又狠又准，直接借四公主的手削掉二小姐贴身婢女，让她连转圜余地都没有，看二小姐在殿下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纪芸白垂眸，眼底看不出情绪，“呵，不重要了。”她几乎能想象得到侯府众人会如何反应。

不过她不在乎了。

整个侯府，除了祖母，没人能让她挂念。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纪芸白想到昨晚盼春急匆匆进门时说的话。

“小姐，奴婢方才去去斋饭，在厨房外翠环与她交好的婢女说话，之前老夫人给您裁制的新衣就是二小姐授意她去破坏的！”

她原本决定忍一忍就过去了，可纪芳菲非要触碰她的底线。

那是祖母的拳拳爱意，却被她的嫉妒毁坏，每次都用“不舍得”来回应祖母为何不穿新衣时，纪芸白都在愧疚，对她的愤怒也更多一分。

想到那些衣裳，纪芸白还是觉得可惜。

“盼春，将那件浮光锦裁制的罗裙取来。”纪芸白最钟意这一件，来徳昭寺祈福也特意带上，就是想应付不过去时，硬着头皮穿上。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祖母发现衣裳被毁的事。

摸着右肩上长约两寸的整齐切口，纪芸白陷入沉思。

扔掉太可惜，剪下布料做成荷包也未免过于浪费。可如果都不做，那就这么放着，也还是暴殄天物。

纪芸白忽然瞥见自己身上这件裙摆的紫罗兰刺绣，灵光一闪，她为何不能将刺绣用在破口处？

刚好盖住那条口子，图案又是在右肩，还不会破坏衣裳的整体美观。

纪芸白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让盼春取了针线来，坐在灯下开始动手。

天蒙蒙亮时，纪芸白终于完成，将衣裳放在一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到后半夜撑不住沉沉睡去的盼春，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一晚上，她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背痛。

走到窗边，纪芸白看着纪芳菲房间，烛光竟然还亮着。

难不成她也一夜没睡？

看来翠环被送去辛者库的事，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只是纪芸白眼里没有同情，当年她去浣衣局时，除了纪老夫人，其他人都如释重负，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彻夜难眠。

如今回旋镖扎到身上，虽然只是个婢女，纪芸白也想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小姐，你好了？”盼春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芸白回头，笑道，“好了。”

盼春一下精神起来，将衣裳拿起来小心抖落开，看着右肩上栩栩如生的梅花，不禁大吃一惊。

“小姐！你绣工竟然如此了得！”

侯府所有人，包括纪老夫人，都以为她长在乡野不善女工，所以盼春这么惊讶也正常。

她入侯府前，也的确不会，浣衣局三年她能静下心来做的，也只有女工了。

还有同屋住的姐姐耐心教导，她的绣工总算有些长进。

“京城成衣铺卖的荷包都没有这样精致的绣样呢！”盼春拿着衣裳走过来，“小姐快换上试试，老夫人看到了一定很高兴。”

纪芸白任由她为自己穿上新衣，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上，“你说成衣铺子里有卖荷包的？”

“对啊。”盼春弯腰替纪芸白将衣带系上，“那些荷包一般都是从民间绣娘处收购的，放在成衣铺子里卖，多是些常见的花草绣样，奴婢之前还存钱买过呢！”

她直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