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乎（1/2）

寿辰筹备前，邹氏就与咸宁侯商议过应如何操办。

按平常规矩，是应当大操大办。但今年纪芳菲出了那档子上不得台面的事，京中已有闲言碎语传出，咸宁侯怕大摆宴席时，有人不长眼睛旧事重提，败坏纪芳菲名声，便决定在自家小聚。

待明年寿辰是再做得排场些，届时纪芳菲已成亲，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咸宁侯难得与纪老夫人想到一起去，在听到邹氏的暗示后，她也点了头。

不过她对邹氏提到的理由却是：“待景阳归京谢家便会过礼，寿宴不必张扬，免得让人背后以为侯府借了谢家的势便得意忘形。”

虽说殊途同归，邹氏却还是因着纪老夫人话里话外都只为纪芸白考虑，绝口不提纪芳菲而不快。

为此还不止一次向贴身婢女抱怨过，但也仅此而已，对于纪老夫人，邹氏又敬又怕，尤其是在纪芸白归府之后，她总觉得纪老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审视。

让她午夜梦回想起时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可人心是肉长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偏好？纪芳菲那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谁能不喜欢不疼爱？

邹氏长叹一声收敛思绪，对婢女道，“去我的私库里拿一套首饰头面送到二小姐房里。”

这些天纪芳菲禁足在院子里，一定很憋闷不快，邹氏想弥补她两分。

晚上寿宴时，纪芸白发现坐在身侧的纪芳菲频繁抬手去扶发髻上插着的步摇。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发现那步摇是金镶玉样式的，近日在京中也十分流行。

想来又是邹氏赏的，纪芳菲这几日都被禁足，哪有时间去街上买新首饰。

纪芸白毫无波澜地收回视线，看着主位的纪老夫人，思忖着该何时献上寿礼最合适。

纪芳菲舞弄半天，就为了在纪芸白面前炫耀邹氏对自己的宠爱，好不容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就这么平淡地别开眼，没有任何反应？！

痛苦呢？不甘呢？怎么都没有！

纪芳菲不信纪芸白这样不在意，睁大了眼睛仔细分辨着她的神色，试图找出她表情的一点裂痕。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纪芸白的表情没有一丝勉强，眼中也看不出在意，这支步摇根本没有在她心里激起波澜。

攻击纪芸白最痛的点就在于夺走她在乎的东西，可她不在乎，那就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纪芳菲拧眉，比起气愤，此刻更多的是不解。

明明三年前她刚刚认祖归宗时，是那么得渴望亲情，事事抢着做，就为了和家人多亲近亲近。

怎么浣衣局三年出来，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这血浓于水的亲情也弃之敝履了？

这份不解一直持续到寿宴开始，咸宁侯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将剧目本递给纪老夫人，“娘，今日是您的寿辰，老寿星先点一出戏吧！”

纪老夫人翻看剧目后，道，“来一出穆桂英挂帅吧。”

戏班子不愧是京中名角，一出穆桂英挂帅演绎得气势汹汹，将穆桂英出征时的英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听着中气十足的唱腔仿佛置身于兵荒马乱的战场上。

纪芸白看见纪老夫人眼底的向往与回忆，知道她还是怀念未出阁时，与祖父一同出征讨伐鲜卑族，为云国开疆拓土的时光。

不知祖母会不会时常觉得遗憾，年少时有过那样波澜壮阔的经历，却又免不了嫁人后终生相夫教子的宿命。

坐在一旁的纪芳菲将她眼底神色变换尽数看去，不由得轻蔑一笑。

她就知道，纪芸白总还是放不下亲情的。

就算她不在乎邹氏与纪君吾的态度，也总归是在乎纪老夫人的。

既然还在乎，那就代表渴望。

纪芳菲最喜欢一点一点夺走她渴望的东西，看着她眼底的光熄灭，整个人变得行尸走肉时的模样了。

一出戏很快唱完，咸宁侯为了哄纪老夫人高兴，又点了一出花木兰。

台上花木兰替父从军时，纪老夫人转头看着子孙们道，“都莫要拘着了，随意一些。”

邹氏见状，忙道，“娘，为着您的寿辰，君吾苦练许多时日，为您准备了助兴的节目。”

“竟有此事？”纪老夫人眼中带了几分惊讶地看向纪君吾。

纪芸白竟然发现纪君吾脸上有红晕闪过，他这种做事不过脑、颠倒黑白时毫无压力的人，竟然也会害羞？

纪君吾起身，在纪老夫人面前单膝下跪道，“回祖母的话，祖母今日寿辰，为让祖母尽兴，孙儿特习了剑术为祖母舞剑助兴！”

“好，那便舞上一曲，让祖母过过眼瘾。”纪老夫人难得大笑，心情十分愉悦。

纪君吾取了剑来，当即在前面的空地舞了起来。

黑色的披风被有力的动作带起，在黑夜中甚是飘逸。

纪君吾的确在此事上下了功夫，动作铿锵有力带着正气，就算不懂剑术的人见了也会拍手称赞。

一舞毕，纪君吾大汗淋漓，面带笑意和期待，“祖母可还满意？”

纪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