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经商（1/2）

纪芸白将盒子里的荷包与香囊仔细一一看了，上面的图案无一例外都是平日最常见不过的。绣样平庸不说，连走线都很粗糙，简直不像是要卖给高门贵女的东西，就连外面路过的平头百姓怕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罢。

见纪芸白脸色严肃，婆子心中不禁打鼓，大着胆子问，“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对。

“这荷包是谁缝制的？”纪芸白问。

“城北的胡同里有一些绣娘，专门绣这些东西为生。上次得了老夫人首肯后，便将布料送去制成。”婆子如实回答。

纪芸白皱起眉，“销量如何？”

“不佳。”婆子也没说谎，如实禀告，“不如成衣畅销，原以为是荷包香囊这种贴身的物件，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夫人们都亲手制得，便也未再寻绣娘继续缝制。”

“贵女和夫人们会自己缝制不假，但荷包香囊此类物件若是绣得精致，她们也会愿意购买。”纪芸白此言非虚，先前她和盼春两人绣的荷包，那家铺子向来是有多少要多少，可见并不缺销路。

婆子听出来纪芸白的言外之意，面露难色道，“绣娘一般只愿接绣成衣的活，荷包香囊太小，利润又低，很少有人愿意接。”

“我来想办法。”纪芸白并未为难她，“去看看胭脂铺吧。”

胭脂铺就在隔壁，两间铺子挨着，明显胭脂铺的生意要好很多。

纪芸白进去时，里面几个贵女正在挑选，她未急着谈事，自己随意在铺子里逛了逛，将内部的陈设摆放都看在眼里。

待那几个贵女挑选完离开后，纪芸白方才对良平和婆子道，“这物件摆放过于凌乱，当季上新的品类胭脂水粉放在哪里？”

婆子指着货架的左侧道，“大小姐，在这里。这是良平去杭州特意带回来的，那边很是风靡，用了之后面若桃花，十分提气色。”

“既然有如此佳效，便可以作为当前的主推胭脂，万万不可放在角落里，需得放在货架中间，让人进来一看便知。”纪芸白说着又看了看门口与货架的距离。

“从门口到货架要走十几步，阳光照射不进来，这边光线暗，试用胭脂时看不清楚效果，应当在旁边多添几盏烛火。”

看纪芸白说得条理清晰，第一次见她的良平也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原以为就是个甩手掌柜，就算来巡视，也以为她不过是过来耍耍威风便会离开，没想到她对做生意还有独到的见解。而且这些见解还十分独到，让人听了便觉得有道理。

她刚说完，良平便指使铺子里的伙计去办，他又恭恭敬敬地对纪芸白道，“大小姐一番话真是让老奴耳目一新，不知大小姐师从何人？”

“我没有师傅。”纪芸白回答时并不自卑，落落大方回答。为自己开蒙的先生对算术兴趣平平，也并未教授她生意经。

只是当初在宫里待过，那处的吃穿用度皆是上品，她也用心习过记过。虽是不好的一段经历，但她也未尝没有收获。

良平更为惊讶，“这些竟然是大小姐自学的吗？简直是天赋异禀！若是用心经商，一定名震天下！”

他刚说完就被婆子在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婆子尬笑着替良平道歉，“大小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没见过大小姐的才华，兴奋得说错话了。”

士农工商，经商的在云国社会地位最低。纪芸白是侯府嫡女，管理几间铺子倒无可厚非。每个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产业营生，不然仅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决计无法维持光鲜亮丽，但若是将经商当做主业，那简直是自践身份。

大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下，嫁的又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谢景阳，日后她就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一品诰命在身，怎么可能一心扑在经商上。

婆子嫌弃地看了良平一眼，越发觉得他是榆木脑袋。

被她这么一说，良平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给纪芸白赔不是，“大小姐恕罪，奴才说错话了。”

“没事。”纪芸白面上带着浅笑，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也未觉得冒犯。相反，用心经商正是她想做的事。穷苦过，才知道银子有多重要，荷包空空就毫无底气。

她初回府时，荷包里仅有几个铜板，受了委屈也不敢离开侯府远走他乡，因为她清楚，除非依附侯府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当时有大把的银子可支配，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纪芸白将两间铺子都看过了，便准备回府，“将铺子里的布扯一些给我。”

“大小姐可是要去找绣娘绣荷包？”婆子一边去拿布，一边道，“可要提防着那些绣娘偷梁换柱。”

见到纪芸白眼神疑惑，良平解释道，“大小姐别看咱们铺子与其他布铺一般都卖软烟罗，但软烟罗的品质也不同。咱们的要更好一些，布料更柔软细腻，工序也复杂许多，所以才要防着她们以次充好。”

纪芸白颔首，“知道了。”

拿上布料和胭脂，纪芸白便准备离开铺子，甫一出门，便见街边停着一架稍显朴素的马车，一道熟悉的鹅黄色身影正从车上下来。

那人站